日本上月的大地震至今仍是國際新聞的焦點,日本在一九九五年的神戶大地震後迅速重建,令外間對日本災後重建抱有信心。然而,日本這次所遭受的打擊要比一九九五年的來得嚴重,相信日本要好一段時間才可完全復原。
日本是一個時常遭受天災的國家,颶風、地震對日本國民來說是生活的一部分,日本國民自小便有地震演習,所以日本對天災應對,和災後的善後處理很有經驗,在今次地震裏日本國民在面對災難時的表現,顯示了其國民質素;然而,正如引文所說,外間對日本災後的經濟重建抱有信心,但這信心是基於其過往的經驗,觀乎這次日本地震的影響,日本要像九五年般的快速復甦並不容易。
首先,這次的地震除了人命、基建和財物的損失外,也加入了核電洩漏的危機。以目前的報道資料來評析,這次的人命、基建和財物的損失雖然嚴重,但對日本這個富有國家來說是不會令其一沉不起,所以單以災後重建來說,日本在經驗上和財力上來說是綽綽有餘。
相反,核輻射的影響比眼前的頹垣敗瓦來說,便更顯得複雜和棘手。樓房倒塌了可以重建,生命喪失了的悲痛可以用時間撫平,但核輻射的禍害卻會歷久不散,現在國際權威機構已表明,這次核危機會令十二萬人患癌,相信這個估算中的十二萬患者多數會在日本,也就是說以後日本會繼續為這次災害付出人命,這是日本要快速復甦的隱憂。
日本企業一般給人嚴謹、產品服務質量優良,但東電在應對核洩漏時的不濟,令日本管理的神話幻滅。東電處理危機時的進退失據,沒有即時將危機控制,反而錯過將洩漏調控的黃金時間,後來向外公布輻射數據時又烏龍百出,都令人為之側目。東電一向是日本的龍頭企業,其管理尚且如此,也使人對日本貨品的所謂優質生產產生疑問,這是對日本貿易有深遠影響,因為現在日本貨品在國際市場上有着溢價,即消費者都願意對日本產品多付,但以後是否如此則不無影響。
再者,日本現時已步入一個銀髮社會,也就是說日本已開始面對人口老化的問題。在九五年的地震過後,一個年輕和有活力的日本社會,是日本重建的關鍵。可是在十五年後的今天,日本的老化已對災後重建構成負面影響,一個簡單數據可以說明一切。九五年時,日本的儲蓄率還是世界前列,民間的財富足以應付災後的重建,可是在現在這個高儲蓄數據已有翻天覆地的改變,日本政府的財政負債已位列世界前位,民間亦因退休人口激增而令儲蓄率呈現負數,這些都對日本迅速重建不利。
所以筆者對於日本的快速重建表示不確定,日本有不死鳥的稱號,但要恢復元氣還需花上多點努力。
恒生管理學院商學院院長兼金融學教授 蘇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