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統計局發出通知,將於本周六(十一日)上午公布十一月份國民經濟主要指標數據,包括工業生產、固定資產投資、消費品市場及價格等資料,較市場預期下周一(十三日)才公布上述數據的日期提早兩天。統計局表示,更改數據發布時間,主要在於保持數據發布時間穩定,該局計劃在每月十一日前後發表月度經濟數據,想盡快和社會各界分享統計調查結果。
對於關心內地經濟發展的人士而言,相信必定知道國家統計局早前已經表示,希望將經濟數據發布的做法常規化,可以固定在每月的十一日發布上月主要經濟數據。事實上,國家統計局也曾在九月十一日(周六)公布八月份的主要經濟數據。因此這次選擇在周六公布主要數據,並非沒有先例可援。
不過,不要小看這兩天,由於內地經濟發展不成熟,市場投資者對消息的反應較為敏感,內地股市對這次再度「提早」公布經濟數據作出種種揣測,包括估計十一月份通脹率可能非常高,人行可能再度出手加息,壓抑通脹升溫的預期。內地和本港股市昨日表現偏軟,也與這個消息有關。無論市場揣測的結果是否成真,投資者可說是「未見官先打八十大板」。
當然,調動公布日期或許沒有其麼特別意思,國家統計局未必有市場的多重考慮,例如八月份經濟數據在九月份一個周六公布,當時也引發市場對人行可能加息的猜想,但猜測結果落空,加息真正時間在十月份才發生。值得注意的是,最新的加息是在工作日公布,有別於以往在周五股市收市後公布。
既然固定在每月十一日發表上月經濟數據,已經是統計局的日程表,因此在周六公布,基本上不涉及提早與不提早的問題,市場對於更改日期產生敏感反應,完全是有關當局交代不清楚,故弄玄虛的結果,任何引起市場不必要的恐慌或憂慮反應,完全可以避免。除非統計局或國家其他部委機構希望繼續使用這種「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手法,加強對市場的影響力,否則作為一個負責任以及想建立威信的國家機構,有必要將數據公布的時間規範化,減少對市場的干擾和引起不必要的猜測。
以美國聯儲局和其他政府部門公布經濟數據的做法為例,即使聯儲局在推行貨幣政策上有千般不是,不足為法,但聯儲局在議息的日程上卻非常清晰,而且很早在官方網頁上公布。市場縱使在聯儲局每次議息會議之前都會對於利率變化競猜一番,無論猜中與否,對市場的影響都在預期之內,除非情況非常特殊,聯儲局才會在每次正式會議之間舉行特別會議,宣布加息或減息決定。
即使出其不意的做法可收到短期震懾效果,但長遠來說,不見得這種「以我為尊」的做法更能有效調節市場。相反,加強政策透明度,加強與市場溝通,才是經濟走向市場化、制度化的正途。聯儲局極少出其不意變動利率,是一個有迹可尋的央行決策運作模式,像內地投資者擔心人行突然出手,搶在加息落實前爭相走避的亂象,在發達市場央行的眼中,可能只能視為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