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業是香港主要的支柱行業,金融業未來的盛衰,也是香港未來的盛衰所繫。在內地企業尋求海外融資以及內地發展證券市場上,香港金融業均曾發揮過一定作用,對內地經濟的貢獻也是香港經濟保持繁榮的重要元素。內地金融市場下一個重要發展階段,毫無疑問是人民幣全面自由兌換,香港在這個轉折過程中,如可繼續發揮橋樑和試驗場作用,對香港和內地的經濟前景影響均極為重大。
基於香港金融市場的發展歷史和基建設施,香港在為內地引進外資,以及為內地企業籌集海外資金上,一直是重要的橋頭堡,例如目前外商直接投資中國內地的項目,幾乎一半是通過香港進行,內地企業在境外上市,泰半亦是以香港為第一選擇,令港股市場持續成為新股上市集資額的翹楚。但在這個範疇以外,香港對內地金融市場發展的貢獻就非常有限。本港在發展成為人民幣離岸中心一事上,更是舉步維艱,間接影響人民幣全面自由兌換的進程。
無可否認,人民幣全面自由兌換茲事體大,是國家金融安全的重要關口,絕不容許出現任何差池,損害整體經濟發展和穩定。在人民幣全面自由兌換的過程中,其實很需要一個安全的試驗場所,評估人民幣全面自由兌換後各種監管和風險問題。香港作為內地實施不同金融制度的城市,也是與國際市場最接軌的地方,以各項條件而論,均是最具條件成為人民幣的離岸中心,也是人民幣自由兌換試驗的理想場所。可惜,這個試驗場至今仍然徒具概念,無法落實。
高盛近期發表報告指出,其中最大關鍵是本港的人民幣存款偏低,至今年三月底止的總額僅七百億左右,佔本港存款總數百分之一點三,情況令人失望。基於現時的機制,銀行業在港吸收的人民幣存款,要將淨額輾轉交回人民銀行,而且銀行持有人民幣資金缺乏出路,本港銀行業沒有能力也沒有誘因提供較高的利率,難以吸引企業及市民將資金兌換成人民幣,嚴重局限香港的人民幣業務發展速度。香港與內地當局並非不明白在港成立離岸人民幣中心的重要性,只是大家對此都口惠而實不至,沒有任何具體行動衝破這個死穴。
要增加人民幣在港的存款量和流動性,並非沒有辦法,例如高盛建議鼓勵政府機構和內地企業在港發債,擴大在港發行人民幣債券的規模,考慮讓一部分以人民幣計價的證券在港買賣等,均可產生刺激作用。香港金融市場素以靈活多變見稱,只要客觀條件具備,人民幣在港的存款規模可以迅速擴大。在各種人民幣投資產品中,定息工具更是值得優先考慮的類別,主要原因是借助香港自由市場的力量,形成具參考價值的人民幣長期利率曲線,促進內地金融市場發展更趨成熟。
按照中國經濟的發展步伐,人民幣全面自由兌換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各方面若配合得好,進程可以加快,亦可讓中國提早融入國際經濟和金融社會。毫無疑問,香港只有在人民幣自由兌換時,才可建立名副其實的人民幣離岸中心。這個過程不會一步到位,重要的是,香港和內地當局在處理人民幣全面自由兌換的過程中,必須明白彼此的角色和關係,充分合作和信任,也要充分掌握每一步的進展,務求做到既可發展人民幣的離岸中心,也不會衝擊內地金融市場的發展和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