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兒化」韻不好掌握,除了北京人以外,很多人都發不好這個音。在全國人口流動極端頻繁的情況下,這類不易為其他地區人士掌握的語音,很容易逐漸被捨棄,因此普通話裏面包含「兒化」韻尾的詞語已經愈來愈少。現在,只有一些有辨別語義作用的「兒化」才得以保留,例如可以同時作為動詞和名詞的單音節詞,像「拍/拍兒」、「蓋/蓋兒」,或指稱不同概念的同形詞,像「眼(眼睛)/眼兒(小孔)」、「白麵(麵粉)/白麵兒(毒品)」等;沒有特殊語法作用而純粹屬於習慣用法的「兒化」開始逐漸被淘汰。
財經範疇仍有慣用
不過,有一些詞語目前還是慣性地帶有「兒化」成分,其中有一部分在財經範疇比較常用,在這裏向讀者介紹一下。
在工商交往的場合裏面,人們初次見面時通常都要通報身份或自我介紹,互相交換印有個人職位和通訊方法的「名片兒」;哪怕是有名、有勢力的「大腕兒」,儘管無人不識,但是向新相識的朋友送上「名片兒」,還是基本的禮貌。至於在會議或宴會場合,主辦單位在席上擺放的,則是寫上人名的「名牌兒」;「名牌兒」也可以指出名的牌子,這些牌子通常都在市場上有比較突出的聲譽,或者說是比較「冒尖兒」的牌子。
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有些機構或商人為求牟利,可能做出一些超越常規或者職權範圍的事情,這樣的行為屬於「出圈兒」的行為。某些機構容許員工提交非正式收據報銷開支,這種「打白條兒」的做法,在其他一些機構儘管說不上「出圈兒」,卻是不可接受的。
此外,商業活動中經常涉及收入或利潤的分攤,例如有些機構會在個別部門的營業總數中,按一定成數提取營運費用或利潤,稱為「提成兒」。而發出文件、信件或支票的時候,需要由部門的主管簽署,這些主管在內地通常被稱為「領導」,在口語當中也可以稱為部門的「頭兒」,「頭兒」在文件或支票上的簽名則叫「落款兒」。
香港理工大學人文學院副院長
中文及雙語學系系主任及教授 陳瑞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