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17年攝影經驗的Wing Shya,求學時看了許鞍華電影《投奔怒海》,認為林子祥於片中拿相機很有型,中三時去學攝影,雖然後來修讀設計,對攝影情有獨鍾的他嘗試向此方向進發,奈何技巧不精,未達顧客滿意,更被助手批評他「咩都唔識」,建議廣告公司放棄他。工作上處處碰釘,Wing Shya流下絕望的眼淚,心裏不斷反問:「點解唔畀空間我存在?」
在人生谷底,他遇上酷愛玩藝術的導演王家衛,從此改寫一生:「王家衛話:啲人覺得唔好、唔得,你就畀晒我。」得大導演開口,Wing Shya放膽去做,漸漸有欣賞他作品的人專程來港找他、英國倫敦大學以他作教材、日本演員也來找他,令他重拾信心。在他的藝術思維中並不喜歡傳統,為張曼玉(Maggie)、梁朝偉拍海報,也只拍攝他倆的腳部分,待觀眾去聯想。
Wing Shya影過的紅星中,印象最深是「哥哥」張國榮,當年他為《春光乍洩》拍劇照,擔心交不出作品於是乜都影一餐,當時攝影師杜可風正拍攝一場哥哥的內心戲,他與王家衛都示意Wing Shya不要影相,Wing Shya為捕捉哥哥的神態忍不住再三出手,終於相機的shutter聲影響了哥哥情緒罵了他一頓。Wing Shya嚇親之餘,只好道歉:「不過佢再take我又忍唔住影一張即閃,真係好貪心……後來哥哥嬲完後,都有過嚟同我講:『我好佩服你……好欣賞你。』」
與王家衛合作因而認識了Maggie、梁朝偉、章子怡、木村拓哉等大班紅星,王導亦給他很大發揮空間。像拍攝《花樣年華》時,有次放飯與Maggie均無所事事,他即拉對方入房「開工」:「Maggie冇咩所謂,我哋影咗好有sexy味道嘅相,佢仲特登做場戲畀我影,木村就揸住支槍,所以人哋用一百筒菲林影套戲,我就用咗六百筒,呢啲珍藏,第時可以開個攝影展。」很多人也看不明王家衛作品,作為工作夥伴的Wing Shya亦一樣唔明:「佢根本就係砌緊件藝術品,係個馬戲班班主,我點敢問佢點解!我好恨同佢玩,過程好開心。」他對這位恩師又驚又愛,像拍《春》片時做了很多錯事,如全部相對焦錯晒:「但王家衛竟然話就係要呢啲嘢,合作耐咗,慢慢知佢想要啲乜。」
文:影視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