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韓過去數十年發展飛快,惟日以繼夜推動經濟滾輪的人們,已經心力交瘁。該國近年興起一項新的假日節目,便是出錢「坐監」。掀起風潮的盧智香女士舉辦了「我內心的監獄」活動,讓民眾可以暫時逃離苛刻生活。參加者李勝仁分享自己的「入冊」經歷時指,現實社會才是最大的監獄。
盧智香向本報記者表示,她的丈夫任職檢察官多年,「頻頻送人入獄,當時他腦海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竟想在監獄內被困一星期休息!」丈夫雖然高薪厚職,但其實疲於奔命,從沒跟她去旅行。夫妻兩人有感南韓人的生活,比其他國家的民眾更營營役役,於是成立了非牟利組織「幸福工場」。
「我內心的監獄」是其中一個項目。「監獄」遠離繁華的首爾,坐落於洪川。入冊前「囚犯」須交出手提電話,獄中亦不可與他人交談。在約五平方米的房間裏,只有一張瑜伽墊,綠茶及紙筆,沒有時鐘,沒有鏡子。盧智香笑言:「其實大家甚麼都沒有做,真的就這樣靜如泰山。」
盧智香續解釋,入住「囚犯」並非負面地浪費時間,「人們有時大睡一場、有時候看星、看樹、聽風聲,經歷一些在市區生活缺少的事;很多人亦會思考,何謂好的生活?我是否幸福?我該怎樣生活下去?」自掏腰包「入獄」的人士由大學生、上班族甚至白髮老人都有,最令盧智香難忘的,是一位只有十多歲的中學生。她感嘆:「中學生告訴我,想要思考一下未來該怎樣走。」
初次入住的「囚犯」李勝仁有家人,亦不缺朋友,但他表示有時候會「心力交瘁得只想將手機、所有人和事拋下,自己一人獨處。」當身處細小空間內,三日兩夜只有寫作、畫畫及遙望星光,他竟慨嘆:「平日根本無法入睡,但在這兒簡單度日,慶幸得到深層休息。」
香港臨床心理學家葉妙妍指出,「監獄酒店」的減壓原理與退修營相似,是個短暫放鬆的機會。她認為雖然這有助暫時逃避生活壓力,但若不找出問題根源,壓力仍會再現。她坦言:「跟吃止痛藥一樣,藥效過後,痛症會再現,住客離開後還是要面對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