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坎勝利不易 民主不靠施捨

廣東烏坎村民主選舉大功告成,八千村民按照自己意願,一人一票選出村委會,為中國民主政治揭開新一頁。烏坎經驗表明,民主來之不易,不會從天而降,中國的民主之路漫長而艱難,全靠老百姓自己去爭取。

表面上看,今次烏坎村委會改選並無新意,因為早在一九九八年內地村級選舉就已實行「一人一票」的直選制度。當年的人大委員長彭真說過,「村委會是最大的民主訓練班,老百姓通過直接民主形式管好一個村,將來就可以管好一個鄉、一個縣、一個省,體現國家是人民當家作主」。

可惜現實恰恰相反,鄉村選舉二十多年來,候選人皆由當局內定,有的地方甚至連差額人選都沒有,村民投不投票,投誰的票,都改變不了被「官方操縱」的結局。老百姓的民主權利被剝奪,遑論當家作主,而所謂的「鄉村直選」則早已變質為「假民主」、「偽選舉」,淪為官官相護、官商勾結、魚肉百姓的工具。

還原民主 意義不凡

今次烏坎村選舉之所以讓人耳目一新,備受關注,是因為烏坎去年因官員偷賣村民土地、牟取暴利,爆發千人上街維權抗爭,迫使當局讓步,撤辦貪官,允許村民透過公正、公開的程序,選出村民代表及村委會成員。可以說,這次選舉還原了民主本質,是一次難能可貴的基層民主實踐。

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甚麼救世主,烏坎村民從抗爭到重選,不靠神仙皇帝,不靠官僚施捨,不靠命運安排,全靠自己救自己。如果不是數千村民勇敢地站出來,如果不是有組織地、長時間地展開大規模抗爭活動,一個小小的烏坎村怎麼可能成功迫使廣東省當局讓步?烏坎村民又怎麼可能收回被貪官盜賣的土地?

評價烏坎民主選舉,一方面應該肯定其意義不同凡響,但另一方面也要清醒地看到,中國民主如漫漫長夜,決不可能一蹴而就。事實上,烏坎畢竟只是一個小小村落,其民主經驗只是特例,示範作用有限,所以不應被過高估計。

就在烏坎選舉同一天,全國政協發言人趙啟正強調,中國的政治改革必須在現有制度的框架內進行,不會參照西方和台灣模式。由此可見,烏坎民主勝利會否成為吹響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號角,目前言之尚早。但不管怎麼樣,烏坎民主勝利,總算是漫漫長夜裏的一點火光,火不滅,心不死,只要繼續爭取,中國人遲早會見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