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和俄羅斯日前達協議,烏將續租克里米亞半島黑海艦隊基地,換取俄提供折扣價天然氣,此舉意味烏俄過去五年天然氣爭拗畫上了句號,烏人相信從此免受「斷氣」之苦,然而相對於俄所得,這可謂小巫見大巫,莫斯科兼取軍事、政治、經濟利益,難怪烏反對派群起指摘總統亞努科維奇「賣國」,醞釀在國會彈劾他,事件變成政治危機。
在新協議下,烏克蘭無疑獲得經濟利益。天然氣折扣價多達三成,這等於在未來十年可省掉四百億美元,俄亦答允預支輸歐天然氣過境費,這一筆收入也很可觀。對於陷入經濟困境的烏克蘭來說,可說久旱逢甘露,同時有助其贏取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重新發放貸款援助。由於烏預算超標,該組織叫停一百六十億美元貸款,雙方即將就此展開新談判,天然氣價格降低,烏國可減開支預算,增加了亞努科維奇政府的談判籌碼。
不過,烏克蘭付出巨大代價。黑海艦隊駐紮的塞瓦斯托波爾軍港,租約原本到二○一七年屆滿,在新協議下,烏將續租二十五年至二○四二年,之後俄有權要求再延租五年,這即是說,本世紀前一半時間,俄都保住在烏的軍事影響力,把這個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緊緊綁住,烏前總統尤先科乾脆把俄延長租約形容為「軍事佔領」。
俄羅斯續租黑海基地,無異斷了烏克蘭加入北約後路。早在庫奇馬時代,烏國就放聲氣想入北約,在橙色革命中上台的尤先科,更以尋求加入北約作為外交主要目標,但俄軍駐境成為障礙,惟有踢走黑海艦隊,烏國入北約之夢才能成真。
亞努科維奇被指出賣國家主權,面臨反對派彈劾和國內傳媒聲討,可說一身蟻,不過他相信可以安然度過危機,他領導的地方黨為國會最大黨,需要四分之三票數支持的彈劾案,肯定不能過關。他的支持者不少,說到底普羅大眾最關心的就是經濟狀況,天然氣減價對民生影響立竿見影。
更難得是美國和北約也來降溫。美國務卿希拉妮說這是亞努科維奇的外交平衡術,從烏歷史和地理位置來看,可以理解;北約秘書長拉斯穆森則大玩外交辭令,聲言烏俄新協議不會妨礙烏入北約進程,兩者顯然都不想迫得亞努科維奇太緊,以免將他更推向莫斯科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