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政改思考

西方民主有兩個根源，一是古希臘羅馬的公民民主制，但建基於奴隸制和戰爭奪回來的統治人口，只是少數公民的政治民主權利。結果在城邦共和國擴大之後，都演變成帝國。歐洲中世紀，封建領主、教士和騎士為社會的精英或統治層，他們政治上擁有一定的政治選舉權。但基礎是農奴制，當然沒有全社會的民主體制。即在上層民主，但亦有教會與王權的政治壟斷，平民百姓參加不了教會與封建政權領導權的選舉。唯一的例外，是從王權擺脫出來的自治城邦。封建領地有農民起義，自治城邦亦有市民暴動。

根源二是法國大革命把封建政教合一的政權和它們的精英選舉制推翻，追求的是全民民主平等。但推翻一切暴政本身亦演變成暴政，變成無政府主義，結果是拿破崙的篡奪，把民眾的專政轉化為拿破崙家族的帝國。

俄羅斯的共產主義革命，其實是泛歐洲的人民革命。法國大革命的教訓是人民專政要有強大政治組織，組織更應有政治原則、政治信仰，以貫徹人民的民主革命。為防被篡奪，俄共的布爾什維克派由列寧提出民主集中制。可惜民主與集中是辯證的矛盾，不可能在制度上保證，而是在一定體制框架之內要經常反覆鬥爭，也會從一個極端轉至另一個極端。在這個過程裏，政治權力與經濟利益互相衝擊、影響。因此有1920年代蘇共的左右派黨爭，最後還是史太林主義的專制。

從這個簡單的歷史陳述，應該可以看到西方宣揚為普世的民主體制的虛偽和欺騙性，其反面的民眾和社會革命卻又未能穩定出一個完全可替代的政體，民主政制與革命政權互為更替。中國、古巴的社會主義體制，俄羅斯當前復興的政治體制，與不少發展中國家在獨立革命後建立的新政體，都帶有不少問題，也同時克服和避免了西方金權民主的陷阱。但總的而言，還沒有一個公認的體制戰勝、取代資本主義金權的民主制度。或者可以說，國際政治體制現處於過渡階段，西方民主正被揚棄，其他政體仍在試驗階段，世界正進入多極化、多元化，也即是各國人民可按自身國情發展自身適合的政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