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合縱連橫

同樣地，世界未入大同，小康之世也僅少數國家可達致。但亦未必穩妥，南美阿根廷等在19世紀至20世紀中葉的大逆轉可為例證。即使發展中國家的大利益相同，個別利益仍有差別，中國與這些國家沒有大矛盾，且與發達國家的抗衡上，與它們有許多共同利益。國與國之間應求同存異。現實政治不會這樣理性與理想。尤其是發展中國家，無論是經民主選舉或軍事政變，都可以一夜之間改變政策，改變與中國的關係。無論中國與之是戰略夥伴或人類命運共同體，關係仍可以突然轉變。如中國與北韓，與越南歷史上依然可有轉折。中國與蘇聯的關係，也可以從親密戰友變成蘇聯要先發制人，企圖摧毀中國核武。中國與阿爾巴尼亞的由親轉仇，亦是無可預料。

因此，無論歷史或現在的政治裏，中國與其他友國的親密、友好關係，並不有絕對的保證。其他國家變，中國亦變，兩國關係怎可能久經風霜而不會變呢？無論為了大國理想，或一時一地戰略考慮，中國絕對要建立鞏固的雙邊多邊關係，但中國亦同時要防範這些國家有變。一是要建立本國的相對自足的體系，以防萬一外無救援之時。二是與外國的協議關係，要有合縱連橫布置，有所制約，有所補充，也要防反面成仇的可能性。

中國不行霸權主義，要與各國平等相處，但不可能像美國般廣置軍事基地，在別國駐軍，以軍事脅迫附從。中國只能以理服人，以經濟等交流的共同利益構成雙贏之勢鞏固關係，不能威逼，只能利誘。利誘也不能用資本主義的零和遊戲，而是歷史上絲綢之路的共商共建共用方式。

於是，中國與俄羅斯可以聯手抗美國、北約，制約日本，卻不成聯盟。中國在中俄關係之中要保中國的基本利益，以防俄方有變。俄羅斯亦拉攏伊朗、印度、沙特阿拉伯，不單獨依賴中國。伊朗、沙特阿拉伯、印度也有它們的打算。合縱連橫可變，但是對付美國，抗拒歐盟卻是共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