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制裁失力

一是被制裁的國家會結成聯盟，互通有無。制裁的目的是封鎖、壓抑被制裁國家的經濟、貿易、金融，使被制裁的國家孤立。可是被制裁國家的數目增加，它們會連成一氣，其經濟、貿易、金融的空間便擴大了，它們可以敵愾同仇，也為克服制裁可以有許多制度、政策的創新，發掘內部潛力，推動戰時經濟的體制，更精準地利用僅有的資源條件。

二次大戰時，參戰各國都是採取戰時經濟，其中蘇聯的效果最大，因此可以在1930年代開始工業化，便迅即可抗衡當時工業化發展最快的新興大國德國，且雖然在抗戰初期大敗，還可扭轉劣勢，其戰時體制居功至大，勝過英國靠美國援助才免滅國。英國要到1958年經濟才從戰爭中恢復，償還美國債務延至21世紀。俄羅斯現時受制裁，正回歸衞國戰爭的戰時體制，美國、西歐的市場經濟沒有優勢可將之壓倒，反而美國要跟從恢復部分戰時體制。

二是既然有這麼多的國家不參與制裁，且企圖在制裁中圖利，制裁便出現眾多的漏洞。美國制裁俄羅斯的石油與天然氣出口一直失敗，剛剛俄羅斯停止石油出口波蘭，反證明波蘭為主要援烏抗俄國家，卻一年裏都在進口俄國石油，資助俄羅斯攻烏克蘭。土耳其與印度一直大量進口俄國的石油與天然氣，近月印度更揚言增加進口俄國石油，中國亦然。雖然歐盟減少（但不是中斷）從俄進口，俄羅斯的收入減少，中國、印度、土耳其等的進口增加未必可以抵銷，但顯然制裁已失去頗大的意義。此所以開戰一年，烏克蘭經濟差不多全毀，但俄羅斯經濟只倒退不足3%，俄國對不少國家的貿易不跌反升。

格魯吉亞是俄羅斯打破美國封鎖禁運的一個缺口，背後是土耳其的支持。杜拜亦是俄羅斯國際金融一個出路，背後是沙特阿拉伯和灣區各國。香港亦是俄國金融貿易對外的一個介面，背後當然是中國。美國的制裁千瘡百孔，在近日形勢進一步演變下，可能便潰不成軍，國際上又會有多少國家、多少企業會對美國的制裁陽奉陰違，甚至不予理會呢？美國剛說要對阿聯酋和土耳其施壓，但有效嗎？它仍然不敢啟動二級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