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聞港聞

坦言集:悼周魯逸

老朋友周魯逸逝世,同輩又少一人。我們相識於1970年保釣運動初始。由保釣而掀起的認識新中國運動,也帶來對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中國發展經驗的學習。周魯逸在推介馬克思主義方面,着力良多,對當時年輕人頗有影響,這鋪下了其後香港社會民主回歸的認知基礎。
周魯逸參與新香港學會、民協的創立發展,屬民主回歸的主力。九七回歸是國家大事,洗掉鴉片戰爭的恥辱。但回歸既定,像周魯逸一類知識分子,統戰作用已失。在歌舞昇平的氣氛底下,更無用武之地。回歸時香港社會沒有改革殖民體制,反而與內地的貪腐潮一起,使英國人留下的制度更趨自由主義化。經濟因內地資金流入而發展了,但社會矛盾因貧富懸殊而加劇。可是六、七十年代發展起來的學運、社運也在各種因素下變得政治化,沒有爭取社會改革,反激化為對回歸政權的異化力量。其後黑暴反映的社會分裂便不能不說是根源在此。
在這樣的大變動中,周魯逸堅持馬克思主義與理想,自然逐步被邊緣化。他的事業就是他的理想,理想沒法實現,他的事業也無法維持。歸隱樟木頭,把精力轉為神話研究,還可有所寄託。不過,隱世不是忘卻,一直以來,他還告訴我對理論、對世事、對香港政局的看法,對時局憂慮擔心。他的事業還在這個世界,只是從動手動腳轉變為旁觀世態,空自焦急。
社會上慣說,年輕時信馬克思主義是理想,年長後還信是愚蠢。但理想不是手段。馬克思主義博大精深,在歐洲新舊馬克思主義是主要思潮,承繼幾百年的傳統,也是唯一可與新舊自由主義抗衡的思想力量。在自由主義主宰的世界裏,信奉馬克思主義或其他理想,由於與資本對立,當然是受到排斥。能讓人有自由發展,堅持理想的空間不停地在縮窄。可是資本並不是萬能,人的生活不是由資本決定目標,空間不多仍有堅持自我、推行理想的餘地。世界發展是少數人堅持的結果,不是大多數人所可抗拒。中國革命,幾十年、千萬人犧牲才可初步成功。周魯逸的一生當以此衡量,成敗不足論英雄。
謹以黃仲則詩奠之:「仙佛茫茫兩未成,只知獨夜不平鳴。風蓬飄盡悲歌氣,泥絮沾來薄倖名。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莫因詩卷愁成讖,春鳥秋蟲自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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