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東方橫眉冷看：文章教人不忍卒讀
鄰家的孩子唸中學四年級，面對被稱為「死亡之卷」的中國語文科，茫無頭緒，不知該如何學習。筆者本想義務幫助他，但多年沒接觸過中學文憑試的考核模式，於是找來近年的中文試卷一看，先翻開2017年的閱讀理解，不看則已，一看便即皺眉。2017年閱讀卷的白話文篇章名為《跑道》，以下是首段的其中一句：「一種動感的頻率把我推向速度的行進，先是腳掌隔着運動鞋底接觸到泥土的質感，隨後兩手握着拳頭似鐘擺交替晃動，而當髮際吮到風的鼻息，爬梳成一股悠長的紋理……」
甚麼「動感的頻率」把人推向「速度的行進」，這是哪門子的中文。整篇文章看來是肆意堆砌、為文造情，讀一遍就是受一次懲罰。虧得考試及評核局還要以這類篇章設題，壓根兒就是對中國語文的侮辱。
語言風格千差萬別，有些作者會刻意去寫試驗性的文字，嘗試突破條條框框，但考評局選取文章時就得謹慎，一切標奇立異的文風，都不宜出現在考卷，否則會誤導學生，以為中文是該這樣寫的。
近年中文科的公開試取消了考問白話範文，學生既無範文可讀，平素最常看、最認真研究的，往往就是舊試題出現過的文章。那些古怪作品看得多了，自己下筆為文，也會受污染。
早年文憑試閱讀卷選取的篇章還算有品味，例如2015年是林語堂的《論趣》，2016年是林清玄的《紅心番薯》，都屬文從字順之作。可惜近年考評局的喜好有變，給他們相中的作品，很多都是故作高深，寫得纏七夾八，讓人不忍卒讀。就連我也不想讀，還談甚麼去教人？所以想幫助鄰家孩子應考的念頭，惟有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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