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變招以柔制剛　金融戰美欠良方

上月國際金融市場一件不起眼的事件，乃中國在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發行20億美元主權債券，並獲近20倍熱烈認購，雖然發債額不算多，但站在中美金融戰的意義卻非常大。

首先，中國是美國兩大海外債主之一，手持逾七千億美元美國國債，發行美元主權債，買家不怕中國沒足夠美元償付。發行選點是賣油大賺美元的中東產油國城市，皆因產油國可花費美元來買美債，但錢嘗試不再全部放在石油已可自給自足，關係變相已是競爭對手的美國，而多元配置的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中國，也可視為中沙金融戰略合作的一大突破，以後中國會出口更多高科技產品給沙特，中沙經濟兩相宜。

再看，今次中國發行的美元主權債，利率與同年期美債孳息率相若，且認購反應佳，比美國發行的同年期國債拍賣反應更熱烈，說明中國這次變招作新嘗試，有市場需求。

那中國借入美元可做甚麼？反正手持大量美元債甩不掉，就嘗試善用美元儲備及信用，做中間商角色，在美元回流美國的過程中佔便宜。例如透過一帶一路、振興全球南方等發展戰略，讓手上有資源但缺乏美元償債的經濟體，可藉着與中國的經貿交往取得美元。

雖然美元最終還是回流美國，但卻在美國以外的循環中進行，當發展至一定規模，也意味中國取得部分美元流動的控制權。如是者，美國繼續擁有其鑄幣權，美元繼續是主流貨幣，沒人要取代美元，也沒人拒用美元，只是換個方式，美元以有利中國的方式回流美國，市場上逐步出現新的貨幣秩序，多了一個平行的美元體系。

如是者，美國會漸漸發覺這趨勢對美元霸權帶來極大威脅，皆因會分薄美國國債需求。試問天量債務的美國，若不能發新債冚舊債，又或者須以更高利息來發新債，十個桶五個蓋，早晚要爆煲。但名義上中國在發行美元的主權債券，沙特也在投資美元債券，美國也沒奈何。若硬要按「核」選項反擊，不償付中國手持的美債，又或限制中國使用美元支付結算系統，必然會損害美國作為全球儲備貨幣的地位，讓世界的美債持有者更感不安。

中美金融戰已開打，且兩者博弈變化愈來愈多。實際上，去美元化不等於人民幣要取代美元，況且人民幣尚未實現自由流通。不過，若全球貿易更自覺多用歐元、日圓、人民幣等多種貨幣交易，而減少使用美元，同樣可起到分薄美元佔比的效果，可視為全球去美元化的現象。美國老是想以政治解決經濟問題、漠視現實橫蠻固霸的做法，終須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