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片股王背後爭議多

英偉達曾屢與合作夥伴閙翻 Linux之父炮轟

作為近代電腦科技史上影響力最大的人物─「Linux之父」托瓦爾茲（Linus Torvalds）於2012年出席芬蘭Aalto大學的一場演講時，說出了那句廣受好評的「英偉達，該死！」並配以手勢直白內心感受，引發全場掌聲雷動，成就了經典的場面。時至今日，英偉達乘着人工智能（AI）熱潮而崛起，一度登頂成為全球最大上市公司，但在多年來的商業發展道路上，這家公司的「黑歷史」多到幾乎可以編成一本字典。

商業世界從來都是成王敗寇，只要一朝成就股王，自有各路媒體、專家為其辯護。經過吹捧，英偉達與公司創始人黃仁勳獲捧上神壇。風光背後，黃仁勳一手打造的商業王國，在萌芽之始就伴隨着數之不盡的爭議。

SEGA助研發失敗告終

早於上世紀90年代該公司成立初期，最大一筆訂單是來自當時如日中天的日本遊戲機廠世嘉（SEGA）。當時聲名不彰的英偉達瀕臨危機，靠着拿到世嘉遊戲機繪圖晶片訂單續命。世嘉幫助其渡過難關後，又出錢出力助英偉達研發第二代產品NV2晶片，並支付700萬美元訂金。

然而，即使得到世嘉的幫助，但研發計劃失敗告終，據後來的分析，失敗的主要責任在於英偉達始終錯誤地堅持己見，不肯妥協使用「多邊型立體技術」而導致研發困難重重，阻礙世嘉遊戲機的發布計劃。而後來世嘉在上世紀末的遊戲主機大戰中敗陣，或多或少有英偉達的「貢獻」。

在往後的日子裏，黃仁勳也坦承沒有世嘉當初的幫襯，英偉達可能早就倒閉。然而，之後英偉達與其他遊戲機廠的合作上，也經常鬧得不歡而散，包括3大巨頭都曾用英偉達的圖像處理器（GPU）晶片，但最終都改與超微半導體（AMD）合作，背後原因比較複雜，但可簡單總結為他們都覺得與英偉達的合作「中伏」。

長年夥伴難頂「不尊重」

除了對待客戶態度值得商榷，甚至有「恩將仇報」之嫌外，英偉達對合作夥伴似乎也同樣不留情面。作為英偉達的授權顯示卡生產商（AIC，Add in Cards）合作夥伴之一、大型電子產品公司EVGA於2022年9月宣布終止與英偉達的合作關係，這家自1999年成立以來就與英偉達長期合作的公司，因其顯示卡價格實惠而廣受消費者歡迎。由於EVGA大部分收入都來自顯示卡生產業務，外界對於其「自斷財路」的做法甚為不解。

據市場傳聞，EVGA放棄合作是由於英偉達的「不尊重」，包括拒絕分享成本價格等資訊，導致EVGA難以提前制訂銷售策略。作為一家消費者眼中的良心企業，EVGA在數年前加密貨幣「挖礦」狂熱中，縱然眼見顯示卡炒賣至天價，唯獨堅持以合理定價出售顯示卡，乃當年的一股清泉。然而，隨着加密貨幣價格急跌、「挖礦」需求大減，英偉達官方售賣的「公版顯示卡」（即英偉達以官方標準製作的顯示卡）帶頭在各銷售渠道劈價清貨，EVGA這樣的公司，在先前沒有賺到炒價利潤，卻要承受「礦難」後大冧價的虧損。

拒評「挖礦」帶挈收益

說到「挖礦」，在AI帶動數據中心需求急增前，英偉達主要收入來源是「遊戲」業務，即是個人電腦顯示卡GPU業務。英偉達最初的大客戶是世嘉，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靠遊戲相關的業務為主。直到後來加密貨幣出現，人們發現用GPU「挖礦」效率特別高，開始瘋狂搶購英偉達的顯示卡，帶動其收入暴增。然而，這導致英偉達在2016到2020年期間，業務表現與加密貨幣周期深度綁定。

換言之，在英偉達成為「AI股王」之前，是一隻加密貨幣概念股。當時隨便找一位電腦銷售員，都知道顯示卡價格與比特幣掛鈎。英偉達當時卻在業績會議上多次避談加密貨幣相關的需求，每當被分析員問起就顧左右而言，業績報告也極力避免提到加密貨幣，完全是漠視投資者的知情權，有股東亦曾針對此事提起訴訟。

就連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也看不過眼，對於該公司在2018年未充分披露加密貨幣「挖礦」需求一事進行調查，最終英偉達在2022年底支付550萬美元的罰款達成和解，惟未有承認或否認SEC的指控。這種「不承認但不否認」的和解方式乃SEC的慣常做法，因為在美國走司法途徑所耗的時間與資源甚多，而且也未必符合受害股東的最大利益。

托瓦爾茲怒斥最差公司

英偉達除了曾經與客戶、合作夥伴、投資者鬧翻，在電腦編輯領域也是惡名昭著。一般人對托瓦爾茲可能甚少聽聞，但在電腦科學領域，他乃近代史上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在業內人士眼中，他對電腦發展的貢獻及影響更甚於創辦微軟的比爾蓋茨、成立蘋果公司（Apple Inc.）的喬布斯。

事件的起因在於托瓦爾茲演講期間，有聽眾在提問環節抱怨英偉達對Linux作業系統的支援極不友好，並詢問托瓦爾茲的看法。而托瓦爾茲聽到提問後表示深感認同，甚至直言英偉達是極少數最差公司的特殊例子，並當場「親切問候」英偉達。

分析估股價難再破頂

簡單地交代背景，Linux是一款開源且免費的作業系統，獲廣泛應用於各類伺服器、超級電腦、物聯網設備等，而許多作業系統本身也是建基於Linux內核進行開發。

Linux的泛用導致其重要程度極高，對程序員而言甚至比Windows更重要，尤其對於互聯網世界而言，若沒有Windows只能算是天災，但沒有了Linux就等同於世界末日！而英偉達本身也有產品在Linux生態圈內，卻緊抱其知識產權專利，不肯回饋社會，自然惹怒主張開源與打破一切壟斷的托瓦爾茲。

早前有分析員對英偉達高昂的股價感擔憂，予「中性」評級，目標價亦低於歷史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