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經專題：巴黎望撼倫敦金融地位

稅務優惠帶動華爾街大行紛進駐

法國巴黎一向是「浪漫」和「潮流」的代名詞，除了艾菲爾鐵塔、花神咖啡館、羅浮宮和蒙馬特等地標，醒來在晨光下享受以橙汁和牛角包為「標配」的巴黎早餐，入夜再歎各種美酒佳餚，一樣令人着迷。不過，講到現實的金融業，巴黎也別有洞天，大行乃至基金在英國退出歐盟後紛紛在巴黎擴軍，「法式生活態度」扮演了重要角色，在投行大班眼中，巴黎已不再被視為搶輸紐約、倫敦或香港「肥差」的安慰獎。

巴黎令法國油氣巨頭道達爾的行政總裁潘彥磊頗為沮喪，據報他不止在一場投資者會議上抱怨，道達爾的盈利能力明明不輸雪佛龍，可是礙於在歐洲上市，落得估值比美國同業出現大幅折讓，某程度上出於政治考慮才不打算在美國上市。

全方位吸金融服務企業

不過，巴黎的金融業正蓬勃發展，高盛、摩根大通、花旗、摩根士丹利和美銀都把巴黎定位為歐盟交易中心，其中摩通駐巴黎的市場部團隊比2019年擴大22倍；英國脫歐後率先考慮調走部分倫敦員工的美銀，駐巴黎員工為英國脫歐公投前6倍有多，該行全球市場業務主管德馬爾毫不諱言「別人也選擇巴黎是個關鍵」；花旗則準備在香榭麗舍大道附近開設盤房。

撼動倫敦金融中心地位的歐洲城市不僅巴黎，如荷蘭阿姆斯特丹股票交投量自2021年7月起便一直超越倫敦，高盛也讓部分歐元掉期交易員移師意大利的潮流重鎮米蘭。不過，法國央行行長德加洛稱，不像歐陸其他城市只吸引個別金融服務，巴黎是「全方位」，並指從倫敦轉移至歐陸的趨勢並無減弱。巴黎亦積極爭取歐盟將當地定位為新成立的反洗錢機構基地，接近監管機構對外資金融機構來說也是賣點。

財金從業員34萬追近倫敦

歐洲銀行業管理局今年1月的數據顯示，法國年薪超過100萬歐元的投資銀行家和交易員，比2017年多了80%。綜合統計，巴黎的金融從業員約34萬，為倫敦的79%。

華爾街大行在巴黎插旗的一大原因，乃馬克龍於英國脫歐翌年就任法國總統後推出稅務優惠等親商政策。然而，據報在「賓架」心中，比歐盟另一金融都會法蘭克福的多彩生活，乃至餐館、國際學校、地處市中心上班方便的住家，統統都為巴黎加分。

摩通歐洲、中東及非洲銷售部聯席主管威爾茨表示，「初初我們要求轉場的人不願走，但如今反應非常正面，似乎他們享受定居巴黎。」

英研增公司上市吸引力

與此同時，巴黎的教育出色，尤其數學，摩根士丹利選擇在巴黎開設一個以量化分析師為骨幹的研發中心去支援交易團隊，大摩法國業務主管戈爾茨坦表明擬計劃把團隊加倍。

現在就說巴黎取代倫敦作為國際金融中心固然尚早，首先倫敦不會坐以待斃，英國政府亦已着手研究增強倫敦作為股票上市地的吸引力，況且多數大行在倫敦植根甚久，把現有支援團隊和基建搬越英倫海峽成本不菲。市場研究機構Dealogic指，倫敦仍是進行併購交易和大企業借錢的要地。

再者，法國的退休金改革激起民憤，惹人憂慮經濟改革的前景，主張法國「脫歐」的極右派政治家瑪琳勒龐很可能在2027年、即馬克龍不能連任時再度角逐法國總統寶座，增添政局的不確定性。此外，監管制度也很重要。

不過，凱旋門附近高盛辦公室的負責人桑西耶形容：「新人今日會相信駐巴黎有利事業發展，跟1990年代『祝你好運』的想法南轅北轍。」即使「賓架」撤離倫敦的高潮或已結束，市場相信大行會繼續在歐陸本地增兵，華爾街在歐陸的生意已不再完全指派駐倫敦的團隊出差完成，於當地經濟的參與度和投行生意份額正穩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