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央行掃股催生泡沫

一般而言，ETF只是一種幫助投資者追蹤特定股票或資產價格的投資工具。不過，在日本股市，ETF卻負責支撐金融市場、實現貨幣政策目標，乃至推動經濟增長的「萬能工具」。這樣做所帶來的代價，便是央行陷入了無法擺脫的龐大投資組合之中，金融泡沫由此而生。

央行透過「印錢」買入金融資產並非日本獨創，美國聯儲局、歐洲央行都會透過類似做法，在金融市場上買入債券，以擴大貨幣流動性，從而實現放寬貨幣政策的目標。然而，日本央行選擇直接買入ETF這類資產的做法，實屬全球罕見。該行持有大量追蹤股市指數ETF，相當於間接持有日本的私人企業，有利益衝突之嫌；而且持倉規模亦遠超出了合理水平。

日本央行文件顯示，截至3月底，該行淨持有相當於36.56萬億日圓的指數ETF、4,419.46億日圓企業股票，以及6,566.94億日圓的房地產信託基金（REITs），即合計淨持有37.66萬億日圓（約2.34萬億港元）的股票。

龐大的投資組合令日本央行成為當地股市的最大單一參與者，目前已騎虎難下。Saison Asset Management投資組合經理Tetsuo Seshimo直言，假如央行開始拋售這些資產，必然會引致股市大跌，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非常巨大。據摩根大通的估算，如果央行要在不影響市場的情況下，逐步出售目前龐大的ETF持倉，將需時150年才能完全清倉。

當然，理論上日本央行雖可繼續「長揸」，不一定要沽貨，但等同埋下計時炸彈，帶來很大的金融系統風險。因為當股市下跌，持有股票的央行也要把損失列入會計帳目，進行虧損撥備。隨着ETF持有量進一步增加，屆時股市變化將對央行的資產負債產生更大影響，或阻礙貨幣政策的執行，進一步打擊市場信心。這也是日本以外的多數國家央行不願直接入市買股票的原因。

日本央行於2010年起購買ETF，當時僅屬於小規模試驗性質的舉動。到2013年，行長黑田東彥為配合時任首相安倍晉三的「安倍經濟學」，積極推動寬鬆貨幣政策，加大了ETF購買規模。惟此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在2015年底油價暴跌導致日本通脹大幅回落，央行再度擴大入市規模，其後演變成「慣例」，令股市對此形成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