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元化偽命題 金融戰國化才真

國際上，去美元化最着力的是俄羅斯，主因不是俄主動去美元化，而是美國制裁，不准其使用美元。最近俄總統普京多次在公開論壇上指出，俄不主張去美元化，仍然承認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是無可代替。不過，由於美國用美元作政治制裁，使得全球各國懷疑美元的作用。為防範美國限制它們使用美元，因而採取去美元化的措施來作自我防衞。換言之，去美元化是始自美國對他國的制裁，主動限制，削弱美元在他國結算中的運作。缺美元作國際結算，他國便不得不另尋途徑來應對。普京指出，若美國不以限制美元來作政治制裁，便無去美元化的需要。

或許普京所說只是為了攻擊美國。俄羅斯被美國金融制裁，要切斷其與SWIFT的連接，應不會相信再與SWIFT連接，因要承受美國操縱美元在國際交易活動的代價。他說的只是去美元化由美國啟動，不是說會回歸美元。相信即使特朗普上任後重新讓俄羅斯連接上SWIFT，普京也會三思，結果仍會是在本國及俄友好國家之間推動與SWIFT平行替代的結算通訊系統。美國用制裁啟動了去美元化，除非美國用政治或軍事壓倒俄羅斯及其他受制裁的國家，去美元化如脫韁之馬，再也收不回來，這也是美元霸權衰弱沒落的大趨勢。美俄衝突帶來制裁，只是這個大趨勢的必然結果。

普京不願但沒法不推動去美元化，特朗普要阻止也阻止不來。不過，去美元化一如歷史上去英鎊化，不是一、二十年可完成，而是至少五、六十年以上。因而，期望人民幣國際化便可完成去美元化，或人民幣替代美元是過於樂觀。現實的進程可能是美元的國際使用受到壓迫，美國控制的SWIFT系統仍是主流。但本幣結算會在貿易、投資和儲備方面比例增加，人民幣會冒起成為美元以外的重要國際貨幣，與歐元競爭，形勢猶如二次大戰前英鎊勢弱之下，美元與德國馬克之爭，國際上也形成不同的貨幣圈子。美元霸權衰弱只會產生國際金融的群雄競起，反映國際政治經濟的多極化。在這過程中，怎樣在美元與其他貨幣的結算系統中適應及將之利用，便會決定一國的金融穩定和經濟發展的實力。

去美元化是從集中壟斷走回分散競爭，還需數十年才可見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