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國邊讀書邊參與當地足球比賽,是港足小將接觸高水平足球一大途徑,但最終都不得不面對抉擇,在全心專注學業,或成為職業足球員兩條路上,不少人都在量度着夢想與現實的距離。6月港隊U23集訓大軍中,正於美國攻讀大學4年級的潘敬知(Titus),亦將面對這個人生交叉點。
中學時代就遠赴英國求學的Titus,對足球一直保持着熱誠,透過參與當地高中聯賽,親嘗英式足球的體力化踢法,對身材瘦削的他而言,絕對是震撼教育。為了讓自己能夠進一步接觸更高水平足球訓練,Titus於英國高中畢業後,透過經理人公司推介,選擇轉到美國繼續升讀大學,參與當地大學聯賽。美國大學先進完善的訓練設施,固然令他大開眼界,但大學運動員堅持要變得更強的心態,卻令他有更深體會:「佢哋係好鍾意練波,就算要朝早7點半起身都好積極,甚至知道自己可能讀完大學唔使再踢,佢哋都好積極。」
大學校隊奮鬥的血與汗,可謂Titus在美國這些年來最深刻的體會,從中,他亦窺探到作為球員的辛酸。首年加入大學校隊,未能隨即取得上陣機會的Titus,只能在球隊跟操,「體能我不嬲都算係好,球隊做Yo-Yo Test(來回跑測試),我(成績)都係頭幾名,呢方面同技術上,都唔係差太遠。」大學2年級開始他逐漸獲得上陣機會,卻因為不滿自己場上表現,一度被挫敗感所困擾。
正攻讀工商管理學位的Titus,每周的時間被學業和訓練所支配,踏入大學最後一年,Titus亦透露正考慮退出校隊,專心應付學業,他坦言要同時兼顧兩者,絕非易事:「星期一至五練波,星期一同四練完波要去健身,星期三同六仲要比賽,係好辛苦。」畢業後Titus計劃回港發展,曾為港隊梯隊出戰的履歷,或許能讓他更容易贏得本地球會一紙球員合約,但比起成為職業足球員,年僅20歲的他,似乎已經為未來作出打算:「我唔係咁想攞足球作為一個職業。自己做生意,呢個係我嘅夢想,所以要出嚟打拚過先。」
採訪當天,為了配合記者拍照,Titus特意帶上一件別具意義的球衣,只見他小心翼翼,如處理寶物般換起印上23號的港隊白色作客戰衣:「呢件衫係珍藏版,好少攞出嚟着。」2017年年尾,這件23號戰衣陪同Titus,一起與港隊U18代表隊遠征越南,出戰於當地舉行的U19亞錦賽外圍賽,主力之一的Titus,兩仗皆以正選身份上陣,嘗到為港征戰的滋味。
雖然以往曾有過入選各港隊梯隊的機會,但Titus認為,自己近年才真正意識到披上港隊戰衣的重要性,亦令他更加珍惜代表港隊的日子:「我細嗰嘅時候,唔係話好認真,我覺得我有能力做到,但細嗰鍾意玩吓玩吓。」港隊U23即將要備戰明年舉行的亞錦賽外圍賽,球隊6月集訓期間有份跟操的Titus,坦言希望能爭取機會,與這班港隊隊友再次並肩作戰:「我嚟得選就梗係想踢,目標係可以踢正選。我覺得踢埋呢次,唔知幾時再有機會,所以我想珍惜呢次機會。」
美國於2月中開始爆發新冠肺炎疫情,Titus亦不幸受感染,回憶起美國當地情況,他依然心有餘悸:「2月尾放咗一個禮拜春季假期,基本美國所有州份嘅學生,會飛嚟邁阿密玩,沙灘上好多人,嗰陣時疫情已經開始爆。」Titus見勢色不對,即時購買機票回港,返港後為求心安理得,自行到醫院接受病毒測試,才發現真的「中招」,Titus表示當時最擔心的事,莫過於影響自己運動表現,以後不能再於綠茵場上奔馳:「我最大擔心就係踢唔到波,因為嗰陣時聽得太多(確診後)會肺花、會纖維化,就算好番都要用呼吸機,我心諗大鑊啦。」Titus透露自己隔離期間都沒有出現病徵,亦慶幸沒有傳染給身邊家人。
由感染新冠肺炎入院接受隔離,至到6月參與港隊U23集訓,Titus坦言曾擔心身體機能,會因染病而受影響:「隔離期間到5月期間,我幾乎冇點郁過,可能因為臥床太耐,出院後有一排曾經行唔到,嗰陣時好驚冇得踢波。」最終證明一切顧慮皆屬多餘,獲得港隊U23教練青睞,能與昔日港隊梯隊好兄弟再一起訓練,對Titus而言是莫大鼓舞:「因為都有2、3年冇踢過,有好多細個都一齊踢過嘅隊友,隔咗咁耐可以再一次踢番波,係好開心。最開心係覺得自己跟得上,對自己表現好滿意。」
圖/文:黃雋謙、林卓臻(部分相片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