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句點林勵帶着松山魂走下去

松山與南山，8強壓軸的「雙山大戰」還沒開始，小巨蛋大門就在松山高中面前關上了。熱身，比賽開始，林勵臉上都寫滿失落。直到第3節，「教練（黃萬隆）說，『你要帶着低迷的心情，打最後一場比賽嗎？』我心裏想，對啊，再難過，比賽還要繼續。倒不如好好面對，至少可以挽回一些……」終場哨聲響起，72比67，松山贏了，林勵的高中籃球生涯也結束了。

「更加心痛」

決賽日早上，他回到學校體育館，當起香港精英賽學生的助教。訓練結束，幾個學生排隊跟他合照。在他們眼裏，林勵是球星，高一拿下新人王，高二捧起MVP和連霸獎盃。頭上頂着無數光環，對一個17歲男生來說，很耀眼，很重。

「高三沒有學長，我們背負着兩個冠軍，壓力很大，體會也更深。」他頓了頓，低聲說：「更加心痛。」高中結束了，旅程還要繼續，「就像教練說的，『這只是一個小階段而已，大學、職業，一定會常常碰到這種情況。不過在別的地方重新開始。』」從高峰跌落谷底，從4強不入的陰霾慢慢走出來，林勵的笑容帶着一點點無奈。這就是人生，「打好打不好，都要懂着調適自己。」

「投籃不準就多投，運球不好就多運」

當比賽僵着，他對自己說，「我比別人好，我可以調整過來。」快攻時，前面擋着多少人，只有「你一定守不住我」這個念頭。每一次抄截、And 1，每一顆埋伏三分球，林勵都在心裏默默地喊聲。自信是一種自覺，不同自傲。自信都是建立在日常，「每個教練都說，要用比賽心態看待練習。臨場才不會覺得『哎，對方怎麼這麼快』，『這個動作好像不太習慣』。」

罰站背後，鏡頭之下

「很簡單」三個字，在訪問裏出現了好幾次。外號「綠色神盾」的松山高中每星期練習六天，每天上下午兩課，各兩到三小時。這些，林勵都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我們也會遇到不擅長的事情，但其實很簡單啊，投籃不準就多投，運球不好就多運，體能不好，樓下還有重量機、跑步機。」說着他也忍不住笑起來，還是將勤補拙的老生常談。媲美職業球隊的訓練模式一點不簡單，只是渴望進步，每場比賽都「更好更穩」的心態很純粹。

在Google搜尋林勵，會出現「罰站」、「被吼出場」的關鍵詞。那年高二，他從二號轉型到一號位。松山大勝強恕的比賽裏，黃萬隆把他驅逐出場。林勵紅着眼眶，呆立在板櫈席末端的樣子，被鏡頭捕捉下來。「最刻骨銘心的話？」他歪着頭細想，不是迴盪在高雄巨蛋，那句「出去，你出去」的吼聲，是「寧願失誤，我也要你去殺，往籃框殺就對了。」鏡頭之下，黃萬隆給林勵很多機會嘗試失敗。當然難免生氣的時候，歸根究柢，還是因為寄予厚望。「這三年來，他改變我很多。」聲音仍舊真摯，「他很信任我，我很謝謝他。」

訪問中，忘記問「松山魂」到底是甚麼。是對籃球的執着，還是夢想的不妥協？或者林勵早已用行動回答，日後也會把這個答案，一直一直說下去。

文：許思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