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泰蝕到入肉 公帑如掉黑洞

仗義疏財還會換來一聲讚賞,但港府大慷納稅人之慨「泵水」打救國泰航空,卻如同將錢投入黑洞,巨額公帑消失得不明不白,無影無蹤。早就跌出全球三甲排名的國泰航空昨日公布去年全年業績,一如所料錄得史上最大虧損。港府公帑注資注定打水漂不用說,只怕國泰病入膏肓,捱得了一時,捱不了一世,長貧難顧才是最大問題。

由盈轉虧 全面插水

國泰虧到甚麼程度,看一看下列數字便一清二楚。2020年期內收益469.34億元,按年大跌56.1%,國泰航空股東應佔虧損達到逾216億元之巨,相對2019年盈利為16.91億元,由盈轉虧;每股虧損424.3仙,不派股息。除了貨運方面收益較2019年有輕微增長,客運收益全面插水至113.13億元,較2019年暴跌84.3%;以收入乘客千米計算的客運量劇減85.1%,以可用座位千米計算的可載客量急挫78.8%,運載率下降24.3%至58%;此外,年內錄得燃油對沖虧損達30.17億元,令人咋舌。

數字不會說謊,國泰蝕到入肉已是寫在牆上,同時意味港府去年破天荒動用273億元注資打救國泰,並批出金額冠絕全港的7億元保就業補貼後,作用微乎其微,國泰業績不但沒有起色,甚至依此蝕錢額度及速度觀之,港府一次注資頂多只能讓國泰苟延殘喘一段短時間,只要航空業依然因疫情陷於停擺,國泰的未來依然不容樂觀,隨時捱不過今年便要再問港府索錢,當局所謂保住國泰等於保住香港國際航空樞紐的藉口,到時是否又要再說一遍?事實上,國泰董事局早前已議決延遲派付原定於今年2月到期應支付予優先股持有人的股息,亦即是拖欠港府股息達3億元,議員直指國泰巨蝕如陷「虧本黑洞」,顯然沒有半點誇張。

誠然,將錢掉入水氹還會聽到一聲反響,但將錢投入黑洞則無聲無息,完全不知作用在哪裏,現在國泰的情況正是如此。儘管國泰獲得港府巨額資助,但收了錢一樣將員工棄如敝屣,去年10月展開史上最大規模的「大屠殺」,結束港龍航空,全球裁員8,500人,本港員工佔約6,000人,並想方設法縮皮,包括高層繼續減薪、逼員工參與第三輪特別休假計劃,以及擬7月起削減航班機組人員至9人等,惟仍然無法扭轉巨虧窘局,高層便在昨日的業績會上明言,「難以保證一切不變或不採取任何行動,一切行動都視乎生意復甦步伐」,言下之意即是裁員減薪陸續有來。

問題是,國泰的問題不僅僅因為疫情打擊,也不僅僅靠縮皮便能解決,皆因問題在下面,根子在上面,不徹底改革管理層無法起死回生。君不見,國泰曾經是全球排名第一的航空公司,可惜俱往矣,近年服務質素每況愈下,自恃店大欺客,延誤超賣、機件故障有如家常便飯,早就跌出全球三甲排名。僅上月,旗下子公司香港華民航空便爆出嚴重過失,其中一班貨運航班裝載時出現錯誤,導致飛行時亮起警告燈,並於抵埗後檢查貨板位置,駭然發現主艙內貨板的擺放位置全部錯誤。一節見則百節知,連貨機都亮起安全警號,證明整間公司由頂至踵皆如在夢中,罔顧航空安全。

貼錢打救 冤枉甘心

偏偏管理層不是想方設法改善服務質素,反而將全副心思放在炒期油上,結果多年來一直錄得龐大虧損,2017年全年蝕超過12億元還嫌未夠,去年更「炒燶」期油逾30億元,擺明沒有吸取教訓。可以斷言,國泰已病入骨髓,用錢填氹也是治標不治本。奈何港府善財難捨,冤枉甘心。面對本港失業率達到7%的17年來高位,高官無動於衷,反而對國泰這個大而無當的爛企業善心爆棚,貼錢注資之餘,居然放棄過問國泰管理,財爺陳茂波便曾強調,入股國泰並不意味港府入主國泰,特區政府無意長線持有國泰股份,也不會參與日常營運,兩名政府觀察員只會列席至國泰贖回全部優先股,並償還所有貸款與利息為止。隨着國泰公然拖欠港府股息,證明兩名觀察員形同虛設,納稅人不是做了冤大頭是甚麼?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中國民航局今年1月竟然向國泰批出15條原屬港龍營運,來往香港及青島、南京、杭州、廈門、廣州及成都等內地城市的經營許可權,而且不限於客貨運及每周開辦航班的數量。正如學者批評,國泰經營不善,又無心經營,若再獲批航權只會愈做愈爛,愈爛愈燶,「左手交右手」亦會造成壟斷,對其他航空公司並不公平。

其實,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爛攤子,不論怎麼打救都是徒然,世界上又不獨是只有國泰一家航空公司,所謂一雞死、一雞鳴,倒不如向有心發展的新公司批出航權,為本港航空業注入生氣,改朝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