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內外不是人

從美國某大傳媒中文版上,讀到一位拿工作簽證在美國居留的內地人抱怨,覺得在美中關係惡化的大潮下,他們這些在美國唸書或工作的中國人身份甚為尷尬:在美國要面對一般美國人的責難,指他們偏幫中國政府,不站出來譴責共產黨的專政、隱瞞新冠肺炎疫情,把病毒散播到全世界、把數以十萬計維吾爾族人關進集中營、橫加限制香港居民的自由等。但與國內親友通訊時,又被指為何要留在美國,忍受數以百萬計國民確診新冠肺炎而又束手無策的無能政府、對美國政府打壓華為不置一詞、連教中文宣揚中國文化的孔子學院受壓制也不站出來捍衞。作者自嘆,美中交惡,他們這些生活在夾縫中的人特別困難,如豬八戒照鏡,內外不是人。

我在美國生活的朋友反而沒有由內地去的人面對的壓力,可能因為他們來自香港,一向不談政治,不覺得有責任為中國政府的政策辯護,也少提中美關係,所以與當地人的同事和鄰居都相處愉快,大家反而會站在一起,對市政府封城限制外出抱怨,對經濟停滯可能引致更多人失業影響治安感擔心。

我認識的一般美國人對國外一無所知,也少關心,若非特朗普政府挑起事端,中美關係應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本來相安無事,只不過雙方關係間中出現一些小矛盾而已,但現在是有人刻意把矛盾擴大,例如空泛地指控中國人到美國偷竊他們的知識產權,指在大學的研究生從事間諜工作,指孔子學院和各地領事館是間諜中心。最直接受到打擊的,是現時在大學唸書做研究,及在科研機構作尖端科技研究的人才。在現今惡意醜化中國、挑起一般人民的反中情緒下,發動麥卡錫式全國搜巫潮,不少華裔科學家和科研人員難免工作受到限制,萌生去意;本來打算拿到高等學位後留下,現因工作機會減少,有些機構為免麻煩,寧願不僱用華裔畢業生,他們自願也好,被迫也好,大批回到原居地。

近日美國發生另一樁有關事件,可說是殃及池魚。美國國際媒體署自從換了總裁後,開始對屬下的對外廣播機構美國之音作人事清洗,新總裁帕克指該機構存在系統性、嚴重的、根本性的安全問題,需要整頓,有十多名外籍記者面臨約滿離職,這些受影響的記者都是來自中國和印尼,美國工作簽證到期,若得不到續約,將被迫返國。美國之音是專門向外宣傳美國的媒體,華語廣播一向對中國不太友善,專門挑北京的錯處,這些記者一心向美國政府效忠,如今卻被遣散,簽證到期要回到原來國家。他們回國後將如何自處?看來更加內外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