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極而衰無力挽 海洋公園何必留

強扭的瓜不甜。有四十三年歷史的海洋公園資金即將耗盡,若不獲政府撥款五十四億元救亡營運一年,下月底便要關門大吉。立法會財委會上周討論撥款事宜,至今未有結果,商經局局長邱騰華卻「出口術」聲言不欲海洋公園成為疫情下第一個犧牲者。問題是,不想還不想,現實歸現實,海洋公園管理不善,千瘡百孔,加上香港陷入政治狂熱,瘋狂排斥內地客。勉強無幸福,注資只會是無底深潭,倒不如乾脆收回地皮另謀發展。

連年虧損 欠債纍纍

眾所周知,海洋公園連續虧損四年,欠債纍纍,五十四億元撥款之中,約有三十億元便是用來應付債項。本來,今年初港府欲為公園撥款百億元擴建,提高競爭力,詎料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改變一切,加速其死亡。儘管主流民意不贊成政府撥款救亡,但政府卻有定論,邱騰華直指公園對香港有獨特性,也是世界級保育基地,提供二千個職位,形容公園不是一盤生意,不是因為它賺到錢才有感情,應予保留,要求立法會通過撥款云云。然而,局長一句「不是一盤生意」,正好說出了海洋公園的怪胎所在。

必須指出,海洋公園根據《海洋公園條例》營運,初期由賽馬會撥款成立信託基金,後來脫離賽馬會成為獨立非牟利機構,自負盈虧,港府有權任命董事局成員和主席。公園也有風光的時候,曾連續十一年有盈利,最多一年賺逾兩億元,但賺多的時候不見政府獲得分紅,現在蝕大本瀕臨倒閉,卻要求動用公帑救亡,大慷納稅人之慨;又因為受限於條例規管,不能引入商業融資,結果逆境一至便要攤大手板問政府攞錢,不是怪胎是甚麼?

事實上,海洋公園面對的問題眾多,絕不是一次注資就能解決。例如機動遊戲設施老化無新意,但維修保養費用高昂;又如亞洲區內主題樂園競爭激烈,單是長隆海洋王國便與海洋公園正面競爭,海洋公園卻全無應對之策,連長短期發展報告也拿不出來。最蹊蹺的是,近年公園業績頻頻見紅,工資卻逆市上升,最多一年竟加薪一成,令人咋舌。本報翻查數據,發現基層員工並無獲得大幅加薪,意味薪酬高人一等的是一班管理層。經營不善不用受罰,還可加薪自肥,全世界恐怕只此一家。

當然,公園最大的問題還是來自於政治,香港還歡迎內地旅客嗎?海洋公園由○三年開始的十一年間之所以連續獲得盈餘,與內地開放個人遊脫不了干係,這些年間全港經濟都受惠於內地旅客消費,「躺着也賺錢」,海洋公園也不例外。惟到了一四年爆發佔中,「驅蝗」、「光復」此起彼落,內地訪港旅客數字雖然在接着幾年仍有增長,但中港兩地關係起了變化,消費模式漸漸改變,海洋公園的收入增長亦似有還無,反映內地旅客對公園已是興趣缺缺。

與其趕客 不如建屋

屋漏偏逢連夜雨。到了去年爆發更大規模的反修例暴亂,整個社會瀰漫一片反中排內的不理性情緒,內地旅客在港遭暴打的新聞傳遍國內,黑暴針對中資商戶的破壞變本加厲。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疫情緩和重啟經濟,內地旅客還會來嗎?沒有內地旅客支持,海洋公園還能支撐下去嗎?觀乎反對派政客以「鴉片」形容內地旅客,不歡迎內地旅客的訊息彰彰明甚,疫情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更何況,迪士尼樂園同樣年年蝕錢,同樣不斷問政府要錢,早已是財政無底洞,香港在疫情之下已不堪再為另一個無底洞填氹。海洋公園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倒不如順其自然,任其結束成為歷史。

這樣說絕非無的放矢。海洋公園位處南區,環山面海,風景絕佳,佔地達七十八點五公頃,簡直是絕無僅有的市區靚地。若用於興建豪宅,即使扣除預留土地作配套設施,可供發展的面積不足一半,但只要將四成面積興建住宅,以平均三倍地積比率,以及每方呎樓面地價約一點七萬至一點八萬元計算,地皮價值已超過一千八百億元。倘港府配合樓市「撤辣」拆牆鬆綁,香港經濟肯定大有起色。這對於「莫財」的港府來說可謂及時雨,既可大幅增加庫房收入,又可大幅增加房屋供應,更可連同黃竹坑、香港仔、田灣等地區一併重新規劃發展,改頭換面煥然一新,何樂而不為?

說到底,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海洋公園由盛而衰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正好是香港不斷沉淪的縮影。香港背靠祖國,本來國家好、香港好,奈何政治狂熱掩蓋理性,整個社會沉迷鬥爭,瘋狂趕客自毀長城,這樣下去,別說養不活一個海洋公園,更多香港人的集體回憶亦勢必永遠成為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