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之難,難於上青天。香港樓市畸形加劇貧富懸殊早就不是新聞,有調查顯示港人以全球廿七位的收入水平,支撐着世界第一的私人樓價及租金,即使被視為天之驕子的大學生也難以置業,申請公屋的比例愈來愈高。無恒產者無恒心,年輕人無法向上流,對前途失去希望,這樣的城市焉能不亂?人心焉能不壞?
立法會一項研究指出,在公屋配額及計分制下,分配予單人申請者的單位數量上限為二千二百個,並優先安排予四十五歲以上人士,三十歲以下能上樓者稀。饒是如此,大學生申請公屋的比例依然年年上升,具備高等教育或以上學歷的申請人由一二年的兩成七激增至一八年的近五成。這除了反映香港教育普及化,更反映年輕人難以踏上置業階梯。私樓買不起,居屋爭崩頭,惟有連「窮人恩物」公屋也不放過。
誠然,港府清楚知道房屋問題是重中之重,近年推出的房策五花八門,既有新居屋,又有首置盤,過渡屋更被視為救命稻草,日前的百億紓困十招之中,便包括三年提供一點五萬個過渡屋單位。無奈在土地供應沒有增加的情況下,這些措施都是挖東牆補西牆,治標不治本。尤其是過渡屋,原意為久候公屋的申請家庭提供棲身之所,實際操作卻是另一回事,很多家庭未過渡上樓已租約期滿需搬回劏房居住。近日有多個發展商踴躍捐地作過渡屋之用,政府擺出如逢甘露的姿態,但發展商無寶不落,這些土地既有年期限制,又需政府斥資平整,真正供市民入住的年期非常有限,徒添利益輸送的爭議而已。
更何況,過渡屋鮮少為年輕單身人士而設,結果輪候公屋的黑頭人等到變白頭人,依然未有片瓦遮頭,加上居屋和首置盤供應杯水車薪,每次動輒超額申請數十倍,中籤比中六合彩還難。年輕人無法成家立室,對前途悲觀,在別有用心的政客煽動下,很容易便將一切歸咎於中港矛盾和沒有普選,反中亂港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反修例黑暴不知伊於胡底,說到底是港府無能。
有頭髮無人想做瘌痢,偏偏一些社會賢達大講風涼話,建議年輕人降低消費,去少次日本旅遊,增加積蓄置業。問題是,當大學畢業生初入職場的第一份薪金也三十年不變,不管如何節衣縮食也難以儲足上樓的第一桶金,年輕人無法上流,只能下流,不去旅行也不可能置業,這樣的社會還有甚麼前途可言?更荒謬的是,香港明明有大量閒置土地丟空養蚊,單是新界棕地便有過千公頃,用來興建公屋最好不過,偏偏港府捨近求遠,寧願倒錢落海硬推「明日大嶼」,最怕經濟持續向下,一旦萬億財政儲備耗盡,香港勢必萬劫不復。
說一千,道一萬,解決青年問題,還須港府有新思維。一方面將經濟大餅做大做闊,增加新興產業幫助年輕人向上流,另一方面要快速有效地增加房屋供應。奈何無能政府光說不練,香港淪為暴亂之地、無望之城,豈是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