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摩擦升溫,繼美國總統特朗普宣布向價值二千億美元中國進口商品徵收百分之二十五關稅,中方隨即作出反制,宣布自下月一日起,向六百億美元美國貨品徵收接近比例的關稅。儘管特朗普一貫的嘴硬,聲稱中國的反制只會令自己處於更不利的境地,但人們見到的是,特氏最初口口聲聲說「貿易戰很容易贏」,但眨眼至今差不多一年,勝利的凱歌仍然是只聞樓梯響。
的而且確,中國對美錄得巨大貿易順差,意味着美國買中國貨的金額,遠勝過中國買美國貨,中方難以在關稅金額上跟對手等量齊觀,但情況正如兩個人打架,勝負並不全然取決於誰的體形龐大,承痛能力更強者,也可能「逆轉勝」。只要擊中對手軟肋,大衞也能擊敗歌利亞,再說,中國已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只要有長期作戰的決心,山姆大叔絕不能予取予求。
正如有人指出,中國一年經濟產值達一百萬億元人民幣,對美貿易只數個百分點,再加上十幾億人口的巨大市場,不僅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對其他國家而言,更是極具吸引力。有道是,死了張屠戶,不吃混毛豬,做生意的夥伴多的是,有錢的主兒不只山姆大叔。
反觀美國,別看特朗普張牙舞爪,狀甚兇猛,其實心裏有着說不出的焦急,單是明年能否順利連任就已經操碎了心。副總統彭斯和特朗普在國會的盟友正草擬一份高達一百五十億美元的補貼方案,補償農民的損失,也是繼去年的一百二十億美元,華府對農民的第二次補貼。眾所周知,廣大農民是把特朗普拱進白宮的主力軍,如今特氏補鑊唯恐不及,可見北京對美國農產品增加關稅,已擊中其痛處。
最諷刺的是,特朗普強調這筆補貼是從對華增加關稅的收益中撥出。特氏這樣說,無非是向民眾「邀功」,顯示美國人對華貿易戰中「斬獲甚豐」。但仔細一想,羊毛出在羊身上,中國貨關稅大增,必然將部分成本轉嫁給美國買家,也就是說,增加的稅收相當一部分來自美國的入口商,以此補貼農民,實際上跟割肉補瘡沒太大區別。
事實上,對於曠日持久的貿易戰,農民們的耐性已經所餘無幾。目前美國的大豆庫存量連續兩年接近三成。更重要的是,農民們對經濟前景普遍感到悲觀,根據普渡大學的調查顯示,只有約兩成受訪農民表示,現在是時候增加投資。與此同時,大豆、小麥及穀類種植商組織發表聯合聲明,反對特朗普對華加徵關稅。特朗普口口聲聲說中國急於達成貿易協議,美國人可以好整以暇。問題是,特朗普面對「選舉壓力」而中國領導人沒有,時間站在哪一邊,還真不好說。
更何況,除了針對美國農民,中方手上還有不少牌可打。別的不說,對於波音、通用汽車以至蘋果等美國大廠牌而言,中國無疑是未來業務拓展的主要目標,中、美貿戰交火,這些企業難以獨善其身,例如通用汽車最近就表示,對華銷售量下跌,是其季度業績錄得倒退的主要原因之一。對於中國而言,這些大商家正是對華府的最佳「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