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美國行政立法司法的老人政治

一九八四年美國總統大選,爭取連任的總統列根當時已七十有三,其民主黨競爭對手蒙代爾在辯論中,沒有放過大好機會,拿列根的年紀大說事,想不到列根處變不驚,來了這麼一句︰「請放心,我不會拿對手的年輕及沒有經驗大做文章。」引得哄堂大笑,連蒙代爾也不禁莞爾不已。

然而時隔近四十年後的今天,這一幕卻很難在總統大選中重現。爭取連任的特朗普,年齡比當年的列根還要大(特朗普是美國史上就職時最年長的總統)。民主黨方面,目前領先民調的則是前副總統拜登,以及在一六年初選中落敗的佛蒙特州參議員桑德斯,前者七十六歲,後者七十七歲,兩人均比特朗普年長,一旦同台辯論,誰也不能嘲笑誰「年輕」和「沒有經驗」。反觀共和黨的情況也是相差無幾,現時唯一一位宣布有意挑戰白宮寶座的,乃麻省前州長韋爾德,同樣比特朗普年長。

相比起總統的情況,國會的「老齡化」有過之而無不及。民主黨眾議院議長佩洛西今年七十九歲,跟該黨在眾議院內的領袖霍耶同齡;參議院方面,共和黨領袖麥康奈爾今年七十七歲,民主黨領袖舒默則六十八歲。值得注意的是,去年底國會中期選舉,包括紐約州眾議員奧卡西奧─科迪斯等新星入局,備受矚目,但實際上新一屆參、眾兩院議員的平均年齡分別達六十二點九及五十七點六歲,為歷來最「老」。

鞠躬盡瘁 死而後已

常言道,薑是老的辣,但政客經驗豐富卻不一定代表辦事精明。就是上述這班國會領袖,加上一個特朗普,幾位老人家早前在撥款修建圍牆的問題上鬧得不可開交,還一度弄得聯邦政府停擺,讓人再次見識老政客是如何將黨派利益置於人民福祉之上。事實上,很多國會議員也是名副其實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自九九年以來,共有廿九名參、眾議員在任內逝世,其中逾半年齡在七十二歲或以上。

可以想像,他們去到生命的末期,參政質素必然受到影響。以已故參議員麥凱恩為例,在再次確診罹患癌症前,已因為身體問題,多次缺席包括稅改等重要投票。另一方面,麥凱恩出席聯邦調查局前局長高銘的聽證會時,一改咄咄逼人的雄辯本色,在提問時顯得迷惘和疲倦,引發外界疑慮。

國會之所以淪為老人俱樂部,其中一個主因是不設任期限制。特別是參議院外交、軍事等委員會主席等要衝職位,吸引大量政治捐獻,而這些「肥缺」基本上都是論資排輩,成為吸引政客們競選連任的最大原動力。

除了行政、立法部門,大法官的情況更是如此。眾所周知,為了超脫政黨政治干擾,聯邦法院大法官採取終身制,除非死亡或自願退休,否則誰也不能動他們的位子。但如此一來卻造就各種政治算計。被視為自由派旗手、現年八十六歲的大法官金斯柏格早前摔斷肋骨入院,並正接受癌症手術,但由於不想予特朗普機會委任更多「自己友」,曾揚言要堅持到特朗普離開白宮,假設特氏成功連任,金斯柏格還要捱到九十一歲才可「息勞」,當然,比起南卡羅萊納州前參議員瑟蒙德以百歲高齡退休,金斯柏格仍算是「年輕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