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總統選舉結束第二輪投票,結果一如外界所料,喜劇演員熱倫斯基以壓倒性姿態,擊敗尋求連任的總統波羅申科。熱倫斯基是政治素人,此前憑藉在政治諷刺喜劇《人民公僕》中,以粗口挖苦批評歷任總統而深入民心,有媒體形容,烏克蘭民眾今次將國家前途押在一位諧星身上,是一場「豪賭」。
熱倫斯基的從政之路跟特朗普極為相似,兩人均利用在電視上的知名度走進政壇,在當選總統前並無從政經驗,有烏克蘭媒體甚至將熱倫斯基稱為「烏克蘭版特朗普」。熱氏跟特朗普得以問鼎大位,除了得益於個人魅力,還反映選民對現實政治的不滿。特朗普除了向選民推銷自己的商業領導才能,還憑藉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大嘴巴風格,揭穿華盛頓政圈這個「沼澤」的種種不堪;再加上一個不討喜的希拉妮,令所有「反精英」、「反建制」的選票盡歸其口袋。
同樣地,熱倫斯基在屏幕上扮演的教師直言不阿,最後卻誤打誤撞由普通教師搖身變為總統,在選民那裏產生類似的移情作用,不少人認為國家的確需要如此一位不群不黨的總統。事實上,沒有波羅申科的劣迹,人們「求變」的心態斷不會如此迫切。用一位選民的說法則是,熱倫斯基九成會把事情搞砸,但波羅申科卻百分之百會把事情搞砸,言下之意即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事實上,連他自己對此也心知肚明,在與波羅申科的辯論會上,熱倫斯基就把話挑明,今次總統大選是人民對波羅申科政績的「判刑」。
值得注意的是,儘管熱倫斯基跟特朗普同屬政治素人,但熱倫斯基沒有政黨奧援,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特朗普由最初參選被共和黨建制看不起,到之後選情看漲,大佬不得不被迫歸邊,再到特氏入主白宮,整個黨跟隨他的指揮棒起舞。反觀熱倫斯基,除了部分在波羅申科手下不得志的官員「變節」相助,完全沒有自己的班底。直至最近,熱氏才註冊成立一個名為「人民公僕」的政黨,但實際上是沒有任何黨員的「空殼公司」,上場後會否淪為光桿司令,不能不令人懷疑。
然而西方一人一票式的民主選舉就是這樣,除了打組織、打資源,最重要還是候選人的口號夠「出」。不管是奧巴馬的「改變」,抑或是特朗普的「讓美國再次偉大」,細究起來其實沒多少乾貨,但卻觸到選民的痛點。特別是特朗普,開口就是「僱美國人,買美國貨」,即使沒有具體的藍圖,也足以令中西部藍領選民覺得自己不再受忽視。熱倫斯基具體政綱欠奉,但一句「與俄羅斯和解」卻把準了國家的脈搏。可以看到,烏克蘭自從一四年「廣場革命」後,全面向西方靠攏,結果烏克蘭得罪了強鄰俄羅斯,美國佬卻口惠實不至,該國淪為全歐洲最貧窮的國家。在這種情況下,跟俄國關係正常化可說是主流民心所向,熱氏出身烏國東部,本身精通俄、烏雙語,是最適當人選。
當然,對山姆大叔來說,這些年來扶植波羅申科不遺餘力,結果卻輕易讓一個諧星打至滿地找牙,這一巴掌打得當真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