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最近的一波省部級官員調整潮,看點頗多。譬如,上海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周波調任遼寧省委副書記,湖南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陳向群調任遼寧省委常委、副省長,陝西省委常委、西安市委書記王永康調任黑龍江省委常委,吉林省委常委、長春市委書記王君正調任新疆區委常委、政法委書記。
幾個人身上都有不同標籤。周波擔任上海副市長期間,於二○一五年底因頂風違紀、接受公款宴請、違反八項規定,受到黨內嚴重警告處分,被中紀委通報,因而被扣上了「問題官員」的帽子。然而,一年的警告期剛過,周波便於一六年底升級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一七年又當選中央候補委員。按照近幾年的規則,省委副書記幾乎鎖定「預備省長」,且現任遼寧省委書記陳求發今年即將退休,屆時省長唐一軍順位書記,而周波接掌省政府順理成章。以往的「問題」,早已不是問題。
王永康、王君正的跨省調動,都被認為是受「問題」牽連,前者是上峰震怒的秦嶺違建問題,後者是轟動全國的長生疫苗事件,程度均比周波的吃吃喝喝嚴重得多。就崗位重要性而言,主政西北第一大城市西安時,王永康距離正部級已是咫尺之遙,而今遠赴北大荒,無疑具有貶謫的意味。但其實問題同樣是可大可小,戴罪立功,曲線救國,到頭來殊途同歸。
而王君正的新職更說不上是受疫苗事件影響。新疆政法委的重要性,在全國恐怕只有北京能與之相比,且王雖然對疫苗事件有領導責任,但並未受直接處理。一三年長春發生造成一百二十多人死亡的特大火災,時任長春市長姜治瑩被國務院記大過處分,但三年後晉升省委常委。與之相比,疫苗事件之於王君正的「污點」可謂微乎其微,假以時日,便可以在邊陲再立新功。
這方面的最好先例就是昔日的橋牌聖手丁關根。丁是鐵路技術員出身,一九八八年因滬昆線重大事故引咎辭去鐵道部部長職務,離開老本行,結果三年多間頻繁轉崗國家計委副主任、國台辦主任、中央統戰部部長,並在九二年就任中宣部部長,執掌意識形態長達十年,權力之大遠非區區鐵路可比。
陳向群身上則是另一標籤。陳於○八年由南寧市長直升廣西區委常委、組織部部長,時年僅四十五歲。雖然這種情況並非孤例,但由市長越過市委書記一步「入常」,還是不常見,被稱為「跳級幹部」。一○年,陳進京歷任中組部部務委員、副部長,一五年再次外放湖南省委常委。按照以往的官場法則,由地方常委進京,且是中組部這樣的重地,再次轉崗多是官升一級,提升正部,最差也要掛省委副書記銜。
而若只是普通省委常委,則可視作回爐補課再鍛煉。去年中央統戰部副部長兼秘書長冉萬祥空降河北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亦是這種情況,冉在進京之前已是甘肅省委常委兼統戰部部長。如今陳向群副部資歷已超十年,卻再低平級跨省調崗,只能是繼續做高級伴讀。至於這當中有何「問題」,就只可意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