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從心理學的意義上講,主要是由於對於潛在的危險缺乏應對手段表現出來的恐慌和緊張。政治焦慮是焦慮的組成部分,又具有特定的內涵和指向。處於政治鏈條的所有人都會產生政治焦慮感,但對政治訴求卻呈現分層狀態。
網絡空間作為公共領域,為網民提供發表言論場所的同時,也使得政治焦慮聚集、繁衍、發展和擴散。這主要表現在網民在政治交流過程中,表現出來的政治價值感的迷失或多元政治價值的無從選擇。尤其在網絡空間各種思潮互相交疊,各種意識形態互相碰撞和激盪,各種社會輿論層出不窮,網民的迷失感在輿論的作用下便發酵成政治焦慮。
政治價值相互激盪是網絡政治焦慮產生的直接主因。政治價值相互激盪,是由於不同的政治價值相互搶佔網絡政治價值空間,而形成緊張氛圍,在外力引發下極易轉變成政治焦慮。以微信為例,微信群往往是由價值共同體、不同的價值觀形成不同的微信群,如果不同的價值觀在同一個微信群裏,易於演化為「口水戰」,造成微信群的緊張感和焦慮感。
「沉默的螺旋」是網絡政治焦慮產生的內在因素。每個網民都有自己的政治判斷和政治認同,但是和大眾的政治判斷和認同不一樣,害怕被孤立或者害怕因為自己提出不同的聲音被報復,遭受攻擊時便選擇不發聲。
當網民政治期望大於政治獲得而產生政治落差時,很易形成政治焦慮。政治認同是政治焦慮的對立面,只有達到網民心中的政治認同才能避免政治焦慮產生。政治焦慮與政治期望呈正相關。政治期望愈大,政治焦慮就愈高;政治期望愈小,政治焦慮就愈低。政治期望過高或過低都使政治焦慮出現不穩定狀態,容易引發社會不安全因素。
政治焦慮在網絡上通常以非理性化、群體化、放大化的方式表現出來。網絡政治焦慮使網民產生「訊息懶漢」;政治焦慮會產生負面情緒、弱勢心態和信任危機;網絡政治焦慮使網民對理性的聲音失去信心。
網絡政治焦慮群體化。網絡政治焦慮群體化易於形成小圈子文化,網絡政治焦慮群體化易於形成烏合之眾。政治焦慮的人們具有免責的心理,把自己無理性的行為帶來的後果都歸結於群體,也為這些烏合之眾非理性行為、逃避責任尋找到了開脫的藉口,給社會造成了不良影響。
網絡政治焦慮放大化。網民通過發表言論表達政治焦慮,但發表溫和的政治焦慮言論,似乎不能完全表達網民的政治憤怒和情感,激烈的政治焦慮言論容易逾越法律界限。
網民有通過網絡化解其政治焦慮的期望,將現實生活中的政治焦慮生發為社會輿論轉發到網上,如果政府應對不及時,或者沒有及時化解個體的政治焦慮,網民則會聚集一起形成「群思」性政治焦慮,擴散後就會形成群體性事件的輿論、降低政府公信力的輿論和引發「道德憤怒」的輿論。政治焦慮讓網民缺乏和失去理性與道德,讓不滿和怨恨轉變為網絡非理性傳播,形成社會輿論並使社會輿論無限度地傳播。
在「後真相」時代,政治文明觀念通過個人情感與信念對政治環境進行解構、重組、傳播,如果政治環境和政治價值出現不穩定狀態,「壞的主觀性」就會盛行。在解構、重組、傳播上都注入了個人情感與信念,攙雜了個人情感的政治信念更易於政治焦慮,甚至會擴大成觀念泡沫和「道德憤怒」。
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的轉化,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需要借助網絡空間傳播良性輿論,需要化解政治焦慮,還網絡一個「晴朗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