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多少糊塗帳 都付庸官笑談中

都說本港基建嚴重延誤超支,跟反對派瘋狂拉布脫不了干係,其實這是其中一個原因,絕對不是全部原因。立法會帳委會對八號幹線沙田段工程種種甩漏進行聆訊,路政署則忙於卸責,醜態百出,反映了港府監管失職的冰山一角。

審計報告月前揭露上述工程「十宗罪」,包括路政署草率審核顧問公司設計、未有妥善計算高架道路荷載及隧道拱背外層混凝土噴漿厚度出錯等,連串疏漏導致多筆額外開支和工期延誤。立法會帳委會昨日繼續對路政署開火,揭發隧道外層混凝土噴漿厚度出錯,源於顧問公司準備工程合約出現疏漏,導致承建商需額外進行修補,路政署因此被追討四千三百多萬元工程費,又是由納稅人埋單,簡直冤哉枉也。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還在後頭。路政署署長不但聲稱顧問公司未有令署方蒙受實際損失,故不會向其究責,更化身代言人,力指工程複雜,有多達七千頁文件,難以確保百分百無疏漏,擺出大事化小、情有可原的模樣。事實上,高官瞓身為顧問公司護航,原因不難理解,一來顧問公司是路政署千挑萬選才中標,二來文件出錯而路政署懵然不知,說明的是官僚監管馬虎,辦事兒戲,他們不可能承認自己出錯,包庇護短就免於引火燒身。

但紙包不住火。路政署單是上述工程錯漏已導致枉花四千多萬元公帑,而同屬八號幹線工程的荔枝角高架道路項目的損失就更大,由於顧問報告設計出錯,工程較原定完工日期延誤近兩年,路政署須向承建商支付二億七千多萬元和解。路政署賠錢復賠錢,「沒有實際損失」真不知從何談起。

顯而易見,港府過分依賴顧問公司,上至大型基建下至隧道加價,都要花費巨額公帑聘請顧問公司撰寫報告,彷彿沒有顧問公司就甚麼也不懂做一般,簡直是咄咄怪事。最不堪的是,即使花錢請人寫報告,隨時得物無所用,不是被揭發造假就是被港府自己推翻,全民退保顧問報告就是一例。至於大型基建顧問報告錯漏百出更非鮮見,高鐵早前試車出軌已是經典,顧問公司設計軌道承托時「計漏數」,導致軌道承受的橫向壓力比預期大。由此可見,顧問公司不但不是包醫百病,甚至往往才是問題所在,尤其是港府迷信洋和尚會唸經,聘請的顧問公司大多數為洋公司,到頭來被人搵笨,自討苦吃,證明洋貨只是次貨。

當然,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不是港府慣性不監不管,基建工程不可能亂象叢生;如果不是高官有責不問,各部門亦不敢輕率行事。回歸廿一年,「一國兩制、港人治港」其中一個特色是有責不問,工程延誤超支又好,死人塌樓也罷,從來沒有高官被問責。特首林鄭月娥甚至悍然聲稱「官到無求膽自大」,所有問題都是制度的錯,不是港府的錯。高官問責制名存實亡,港府失職毫無後果,香港還有甚麼事情不可能發生?可以斷言,更多更大的基建亂象勢必陸續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