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選官新常態 工程師治省

改革開放之後,由於大規模經濟建設的需要,大批來自工礦企業的工程師,步入黨政領導崗位,因之形成了所謂「工程師治國」的局面。無論是中共第三代的江澤民、李鵬、朱鎔基,還是第四代的胡錦濤、吳邦國、溫家寶,都是電子、機電、水利、地質等理工科專業出身,而且大多數在工礦科研生產一線工作多年。但如今的中共高層領導中,理工科已是少數,人文社會學科背景的佔據多數。

航天系統 傲視同儕

「工程師治國」局面雖然已經不再,「工程師治省」的現象卻成為新常態。在中共十八大之後的選官用人中,除了浙江、福建、上海這些從龍之地的舊部,另一個重要的高官來源恰恰是理工科的工程師,紛紛出掌地方黨政要職。

這當中最為風光的自然是軍工領域尤其是航天系統。新任黑龍江省委書記張慶偉、浙江省代省長袁家軍以及廣東省省長馬興瑞、遼寧省省長陳求發、湖南省省長許達哲,不僅都是航天工程師,而且均擔任過中國航天科技集團的高管。一門五侯,睥睨同儕。重慶市市長張國清則曾是中國兵器集團董事長。與官場上大量學歷造假「注水」的官員相比,這批軍工系官員都是科班出身,在科研一線工作多年,參與過神舟、嫦娥、天宮、北斗等眾多重大航天工程項目。

其餘的工程領域還包括水利、環保、醫學等領域。水利部副部長劉寧本周空降青海省委副書記。按照近兩年的用人新常態,省委副書記已經是重要的儲才之地,要麼順位接任省長,要麼回爐中央部委負責人。在劉寧之前,這兩年已有多位水利官員外放要職,如水利部副部長李國英調任安徽省委副書記,之後繼任省長;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主任陳小江先是調任中紀委宣傳部部長,之後外放遼寧省委常委、紀委書記,負責打理賄選窩案之後的遼寧吏治。

水利系統一向默默無聞,如今接連輸送高官,非常罕見。幾人都是水利科班畢業,劉寧畢業於清華大學水利系,可算是胡錦濤的師弟;李國英畢業於華北水利水電學院;陳小江畢業於武漢水利電力學院,這幾個都是中國最主要的水電院系。

醫學衞生領域是另一個「豐產田」。新任海南省省長沈曉明是兒科醫學專家,後來從政擔任上海市委常委、浦東新區區委書記;四川省省長尹力亦是醫科畢業,之後長期在衞生部(衞計委)工作。與水利一樣,衞生系統屬於專業高知部門,極少向地方省市輸送高級幹部,如今形勢為之一變。

再如清華大學核反應堆工程專業畢業的環保部副部長李幹傑,去年空降河北省委副書記。來自科研高校的則更多,如陝西省省長胡和平曾任清華大學黨委書記,天津市委副書記懷進鵬曾任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校長,廣西區委副書記侯建國曾任中國科技大學校長。用互聯網流行語來說,他們都是「理工男」,且以往都從未在地方省市任職,先進一步到位成為封疆大吏。

身家清白 可塑性強

從數量上看,「工程師治省」幾乎已佔內地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半壁江山。究其原因,恐怕有二。其一,十八大之後從嚴治黨,嚴厲打擊團團夥夥、派系山頭,當然還有團派、石油幫、山西幫、四川幫等等。相比之下,專業技術崗位的工程師,其派系色彩比較淡化,身家清白,可塑性強,故而得到信任。其二,現時中國力推經濟結構轉型,摒棄勞動密集型的低端製造業,推動高新科技創新,這恰恰是這批高級工程師的專業所長。借得東風,自然青雲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