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天下:直道無憂行路難

明天是正月初九,是「玉皇聖誕」,俗稱「玉皇會」,傳說是玉皇大帝的生日,古代中國人民認為九在數目中表示多數,又九與酒諧音,九不能離酒,各家各戶都準備豐盛的酒宴,杯上杯落的喝個痛快,給玉皇大帝祝壽。看來,又是酒鬼想出來呃酒飲的餿主意。老朽較鍾情剛過去的初七人日。

正月初七,傳說這天是人類的誕辰日。民俗學家表示,「人日」反映了中國古代勞動人民祈福納吉和求平保安的願望以及對人本身的尊重。老朽特別喜歡「人日」是「對人本身的尊重」,試問在二十一世紀的紛紛擾擾,有甚麼比自由、平等更值得大家歌頌?老朽讀過不少古人的人日詩,唯獨愛杜甫的《人日兩篇》,一為五言律詩,一為七言律詩,其第二篇更是詩人難得的搞笑:此時此日人共得,一談一笑俗相看。樽前柏葉休隨酒,勝裏金花巧耐寒。佩劍衝星聊暫拔,匣琴流水自須彈。早春重引江湖興,直道無憂行路難。

「詩聖」杜甫一生貧病交困,加上憂國憂民,有幾何會「一談一笑俗相看」啊?人日之時,天還很冷,只有一種叫「人勝」的人形裝飾,不懼嚴寒。事實是:天寶亂後,人物歲歲俱災。詩人竟說「早春重引江湖興,直道無憂行路難」,這明顯是反諷,是詩人給人日開的一次玩笑!

唐代邊塞詩人另一首《送張秘書充劉相公通汴河判官便赴江外覲省》一詩所說:因送故人行,試歌行路難。何處路最難,最難在長安。何以作為帝都的路最難行?詩人倒說得淺白:長安多權貴,珂珮聲珊珊。不要說官居帝都這政治高地,為官之路難行是必然的。君不見即使在香江,要揣測聖意誰是「被祝福」也頗費思量,皆因即使有人是傳說中的「直道無憂行路難」,可是觀其行卻是常識欠奉,日常生活「論盡」,完全不知「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真諦,真要扶,也如騰雲駕霧的虛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