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中美戰爭的可能與後果

一九九七年美國兩位著名記者出版一本暢銷書《即將到來的美中衝突》,該書從政治的根本對立、經濟的摩擦加劇、國際環境的爭奪變化等角度,認為中美的衝突不可調和,戰爭難以避免。那時候,中國的民族主義也強烈噴湧,出現了《妖魔化中國的背後》、《中國可以說不》、《全球化陰影下的中國之路》等系列書籍,揭露美國的陰謀,表明中國的強硬態度,主張武力做後盾的崛起之路。

儘管當時山雨欲來,一九九九年美國炸毀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中國爆發了罕見的有組織反美示威。二○○○年美軍偵察機又進入中國領空,在海南島上空撞擊致中國機毀人亡,反美浪潮再次洶湧澎湃。但是中美唇槍舌劍的同時,最終和平談判解決了衝突,經濟上達成美國支持中國加入WTO的協定,戰略上美國提出接觸而不是遏制中國,中國更是主張和平崛起。中美衝突沒有升級。

十多年後,中美各自情況和國際態勢發生很大變化,兩國在釣魚島、台灣、南海一系列國際角力的背後,乃至任何針對中國的問題上,中國的民族主義者認為都是美國的陰謀。美國作為全球大國,它的利益遍及全球,所有領域都開始和中國交叉。美國不僅捲入中國的政治、輿論,而且中國所有對外問題都繞不開美國。伴隨着中國的經濟強勢,新領導人上台後的政治強硬,民族主義情緒再次猛烈迸發。作為世界老二,早已傲視群雄,唯一的目標就是美國老大。

經濟崛起 權力集中

日本是在一八九五年完勝中國,成為亞洲老大。十年後大勝俄國,脫亞入歐,開始世界爭奪。再十多年後一戰的獲利,使其全球稱霸的野心膨脹。但在亞太最大的對手就是美國,二戰前日美貿易量和摩擦很大,談判和軍備同時進行,最終突襲珍珠港,用戰爭作為最終解決衝突的手段。

中日國情不同,但面對和當年相同的態勢。中國經濟總量先超歐洲諸強,又蓋過日本坐二望一。新聞史的研究,日本當年擴軍備戰擴張的輿論環境和現在中國的民族主義情緒幾乎一致,同樣以愛國的名義,不同的是日本詭稱大東亞共榮,中國是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官方說詞是和平崛起,民間想的是復仇。

無論是復興還是崛起,總有一些標誌和基本配置。統一台灣是民族復興的標誌,只要美國的《對台關係法》在,中美戰爭就有可能。維護南海權益,拓展廣闊的發展空間,是中國崛起的基本配置,這無論是現實利益還是未來戰略,又和美國的衝突若隱若現,總在那裏。

中日不僅在對外方面,在國內政治也可以類比。改革開放就像明治維新一樣,只是師夷長技以制夷,並沒有改變國體和政體。中國現在和日本戰前的權力集中是驚人的相似。集權能短時高效,表現出上下一心和很強的執行力,也很容易用戰爭轉移經濟危機和國內矛盾。後人很容易就能看出當年德國、日本兩線作戰的愚蠢和不可思議,但所有的集權都是這麼狂妄,不斷狂妄,直至覆亡。

德日戰敗 民主重建

很多人說中美不會開戰,因為中國從百姓到高官,在美國有太多的人質。但當年日本在美國同樣有眾多僑民,即使全部被美國關進集中營,戰爭繼續。至於中國借給美國的大批外債,集權渴望的是最大的收益和一勞永逸的解決,豈會被這些數字所束縛。

也許最值得擔心的是戰爭會引起革命,不管是當年普法戰爭引起的巴黎公社,一戰引發的十月革命,還是抗日戰爭後的內戰和政權易手。戰勝了不用說,戰敗了就是類似德日的民主重建。問題是能戰勝嗎?從德日戰敗後的重新崛起來看,到底是勝好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