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教訓未記起 多少病人冤枉死

公立醫院管理混亂,事故不斷,令市民的信心跌至谷底。曾轟動一時的九龍醫院「紗布封喉」致病人死亡案件昨日審結,三名護士被裁定專業失德,不料同日瑪麗醫院再有一名病人疑因護士處理拔導管程序不當而進入枉死城。治病淪為奪命,救人變成殺人,曾有人形容一隻腳踏進公立醫院,另一隻腳就踏進閻王殿,看來一點也不誇張。

這宗史上涉及最多護士被控的案件源於五年前,七十三歲喉癌男病人在伊利沙伯醫院接受手術,轉往九龍醫院療養期間,永久造口遭護士用紗布密封導致窒息死亡。事件中,多達十二名護士被告,護士管理局最終裁定當中三人專業失德。護管局主席指出,涉案護士用紗布密封永久造口是不適當護理方法;有關護士推說做法是受伊利沙伯醫院誤導,是有違專業獨立判斷;如果在轉送病人時護士有細閱臨床報告,不幸事件便可避免發生。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三名護士的疏忽和不專業,令病人白白枉死。正如死者兒子所說,雖然不希望公眾對其他有愛心的醫護人員失去信心,但事件對他們一家打擊很大,令他對公立醫療體制失去信心,有病也不敢去公院求醫。所謂人命關天,病人將性命交託醫護人員手上,醫護人員便要對病人負起責任,這是醫護人員的天職,哪怕只是半分鬆懈也足以鑄成無可挽回的大錯。可惜在事件中,涉案護士不但毫無悔意,還不斷推卸責任,怎能不令人信心盡失?就算紀律聆訊釐清真相,但人死不能復生,也在家屬的心中留下永遠的痛苦及遺憾。

最諷刺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八旬男病人在瑪麗醫院深切治療部留醫期間,護士疑拔導管出錯,導致病人死亡。院方聲稱,護士本應在病人平臥時拔導管,當時病人坐着,因此發生不幸事件,將成立專責小組調查云云。這樣的處理手法似曾相識,每有醫療事故發生,院方瞞得過就瞞,瞞不過就拖,要不然就是進行一場避重就輕的調查騷,最終事件不了了之,同類事故還是重複上演,家屬想討回公道談何容易。

像九龍醫院的「紗布封喉」事故,要不是死者兒子鍥而不捨追究到底,根本不會有醫護人員被追究責任,然而所花的時間數以年計,精神壓力之巨不足為外人道。事實上,死者兒子曾向醫委會投訴,但在醫醫相護的傳統下,根本不獲受理,人們不禁要問,護士需要負責,難道醫生可以置身事外?這種投訴機制,到底是保護病人權益,還是維護院方及醫護的利益?

當然,醫療事故層出不窮,歸根究柢是醫管局管理混亂,資源錯配,人手不足所致。這些年,打錯針、派錯藥、輸錯血、開錯刀、左右不分、男女莫辨早已是家常便飯,最近更惡化至新生嬰兒「自行踢開」保溫箱墮地的程度,足證公院醫療事故沒有最荒誕,只有更荒誕。可以斷言,醫管局痼疾一日不消除,公院亂象只能年復一年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