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中越戰爭與犯太歲之謎

聽說羊年中國犯太歲,我不怎麼相信。三十六年前一九七九年也是羊年,鄧小平拍板發動了所謂「懲罰越南小兄弟」的邊境戰爭,本來計劃速戰速決的大勝仗,卻打了八年消耗戰。美國看到原來是「同志加兄弟」的兩個共產黨近鄰打得你死我活,不能不相信北京犯了太歲。二月十七日開戰那天是羊年正月廿一。

速戰速決 說易行難

開戰前夕鄧小平訪美,對美國總統卡特說要教訓越南,卡特提醒說越南不容易打,老鄧輕蔑地說:那要看是誰打了。中共在抗法、抗美戰爭親手教會越南人打仗,如今調集十倍炮火、五倍兵力,估計有速勝把握。解放軍東西兩線七個野戰軍另兩個獨立師、兩個炮兵師、三個高射炮師、兩個鐵道兵師、通信團、防化團各二、空軍航空兵十三個師加三個獨立團另十個大隊全部待命(開戰後再加入兩個野戰軍的七個步兵師)。公開講是二三十萬,實際約五十萬,另外動員七十萬民兵和民工參戰。

越軍以一線六個步兵師(第3、345、346、316A、338、325B師)、十幾個地方團、二十餘個獨立營及四個炮兵團應戰,後期增兵327、337師和若干獨立團、營、特工營等單位,參戰正規軍約十萬人。

七九年二月十七日至三月四日,中國軍東西全線推進越南北部境內縱深三十至五十公里,最遠達一百公里;攻佔越南北部高平、諒山、黃連山、萊州四個省的三個省會、一個市、十六個縣城、三個鎮及廣寧、河宣兩省一部;宣布殲敵五萬七千餘人,其中擊斃四萬七千七百餘人,俘虜二千一百七十三人;摧毀了越北大量軍事、政治、經濟設施。解放軍、支前民兵共犧牲六千九百五十四人,傷一萬四千八百多人。但據越南軍方宣稱,消滅和重創了中國三個團十八個營共三萬多人,毀傷坦克裝甲車二百八十輛。而越南官兵死傷兩萬餘,有數千平民(包括婦女兒童)遇害。諒山夷為平地,比美軍反覆地氈式轟炸更無情。平心而論,中國打敗越南但沒有贏得和平。解放軍三月五日撤退,越軍在蘇聯大力支持下尾隨追擊,在邊境對峙的貓耳洞戰爭一直持續到八八年。

懲越戰爭 曲高和寡

北京圍魏救趙的戰略失效,親中的巴爾布特赤柬政權被推翻,越南扶持韓桑林、洪森政權建立。一九七八年底建立的蘇俄同越南軍事同盟更牢固,而一九七九年中美開始的蜜月期不到十年就翻臉。

「懲罰越南戰爭」在國際上曲高和寡。譴責中國、支持越南,並要中國撤軍及停火的國家有:蘇聯、波蘭、東德、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保加利亞、阿爾巴尼亞、蒙古、阿富汗、埃塞俄比亞、安哥拉、莫桑比克和柬埔寨人民共和國(親越的韓桑林政權)。對中國表示遺憾、要中國撤軍的有:老撾、印度。反對中國及越南軍事行動的有:瑞典、加拿大、新西蘭、日本、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印尼、菲律賓、伊拉克、北也門、丹麥、芬蘭、挪威、英國、荷蘭、意大利、南斯拉夫、羅馬尼亞、美國、澳洲。支持中國的只有巴爾布特的民柬。在西方國家和蘇聯華約集團眼中,只有亂搞文化大革命的中國同屠殺國民五分之一的赤柬政府氣味相投。

國內不滿情緒被封殺,解放軍烈士撫恤金五百元,死一頭牛賠八百元。傷殘退伍兵被地方政府拒收。殘廢軍人補貼及生活費被拖、扣。據當年總後勤部部長張震的回憶錄披露:七八年十一月中央決定對越南作戰,七九年一月,張震奉命到廣西邊境檢查戰備,發現尖刀部隊新兵太多,訓練不足,建議中央軍委推遲一個月開戰被接納。可見原計劃是在一月中開打,即是馬年十二月(臘月)底,是否就不犯太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