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牛」是大嶼山特色。這些牛包括黃牛及水牛,是遭農戶遺棄的耕牛及其後代。
傍晚下班時間,平時十分寧靜的大嶼山南突然熱鬧起來。行人、單車客、接放工的小汽車、計程車、公共巴士同時擁擠在狹窄的道路上。傍晚也是「流浪牛」聯群出動的覓食時間。這些牛擠進人群、單車與汽車群之間是城市人難得一見的奇景,亦是令人心裏溫暖的景象:牛群要過路,人便停下來,單車便停下來,汽車便停下來,都安安靜靜,單車沒有響鈴,汽車沒有響號,行人沒有破口大罵。此情景可以天天重複,但人和牛之間的融洽關係始終沒有改變。
相對之下,二○一一年三月六日,一個星期天晚上,數百社運人士堵塞中環馬路,抗議財政預算未能濟市民燃眉,包括注資「強積金戶口」而不發放現金。抗議人士面對警察動武及被拘捕,出頭為全體巿民爭取,但所得回報卻是遭暫時未能繼續行程的司機響號驅趕,司機及乘客惡言相向。只是僅此一次,而且在星期天非繁忙時間發生,亦無法容忍,究竟香港「城」、「鄉」落差為何如斯巨大?
其中一個原因是不認同鬧市咄咄相逼生活的人,以腳「投票」,選擇離島較佳的生活質素。另一原因是城市人較自我中心,眼中只有自己,與生活環境的關係愈來愈疏離,不能理解亦不能接受奔波勞碌的生活突然停頓下來。
有數得計:在市區生活的司機,月入一萬多,養一妻一子,若未能獲分配公共房屋,就只能負擔「劏房」租金。然而,在大嶼山南生活的人士,同一份收入,至少有條件選擇租住一整層村屋,生活空間及從而延伸出來的思想空間,相信都比前者寬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