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來終於因王立軍事件而下台了。
王立軍事件的嚴重性,不在於他的貪腐或其他違法行為,而在於他跑進美國駐成都領事館逗留一整天。究竟他向美國人透露了甚麼國家機密?沒有人知道。而他和薄熙來關係密切,薄是中共中央最高層的中央政治局委員,他知道的國家機密當然很多。通過王立軍把甚麼情報交到美國人手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當前當然不能拷問薄熙來,但從審查王立軍的過程,肯定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洩漏國家機密,裏通外國,是最嚴重的罪名。
總理兼任 前所未有
君不見,當年毛澤東要整彭德懷,不便說他反對自己的冒進政策,而是要把他打成蘇修特務,然後才能置之於死地。彭的裏通外國,是莫須有的罪名。但王立軍走進美領館,逗留時間之長,或者像倒豆子似的盡訴薄熙來與高層等的內幕,卻可肯定。如此「用人不察」,肯定比陳良宇、陳希同嚴重。但薄有太子黨背景,後台頗硬,現在保留他政治局委員身份,十八大後可能給他一個人大副委員長或政協副主席的職務,就已經十分厚道了。
有趣的是,由國務院副總理張德江去「兼任」重慶市委書記,這也是前所未有的。但因重慶是直轄市,它的市委書記都是由政治局委員擔任。環顧現在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常務委員除外,都已經各司其職,中共實在抽不出甚麼人手來,所以只能在副總理中抽一人暫時兼任,而且張的背景與薄相似,較易在中央的層面上通過,但長兼還是短兼,要看十八大張德江的升遷而定。
中央這次很快出手,而且意見可以迅速達致統一,說明王立軍事件的嚴重性,也說明王出事後重慶官方的:「長期超負荷工作,精神高度緊張,身體嚴重不適」以至要作「休假式治療」的飾詞完全破產。我早就指出,王立軍走進美國領事館,如果只是簡單地要求政治庇護,那問題還簡單一點。
極速解決 意見一致
要命的是美國人出奇的冷靜,只說「不談論和難民身份或者避難等有關的事宜」。中方更加以配合,說「此事屬於偶然個案,並且已經解決」。
如此輕描淡寫說是「偶然」的「個案」,何必動用重慶第二把手、市長黃奇帆出馬,率眾去成都美領館要人?人被要出來了,中央立即派人把他押送去京,避免仍落在重慶當局手裏。這種種重要情節,充分反映問題的嚴重性。中央這一次出手之快,高層的意見迅速取得一致,在「兩會」閉幕後立即採取措施,也是罕見的。如果只是派系之爭,如果只涉貪腐問題,決不可能如此「快刀斬亂麻」。
至於重慶近年施政的是非,那倒是次要的了。薄熙來獨樹一幟,「唱紅打黑」、「唱讀講傳」,雖然有「左」的味道,也令某些要翻「文革」帳的極左「烏有之鄉」分子為之雀躍。但薄熙來的「打黑」,有利改善治安,也為民除了某些「害蟲」。而唱紅只是唱些勵志的抗戰歌曲,並不是甚麼「語錄歌」,也沒有甚麼不當之處。
不過,薄熙來的種種行為,大都為了樹立個人權威,而且自把自為。如他說中央九位政治局常委已有七位來過重慶,肯定該市建設成就。並有點要脅迫其他兩位常委包括總書記胡錦濤,都要去為他的「五個重慶」捧場,這就有點太過分了。
薄熙來作風張揚,這本是中國官場的大忌。看今天能在中央上位的,都是慎言沉默之輩,更沒有未上位就為自己樹碑立傳的。鑑昔知今,薄熙來的浮沉,是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