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三十年代,中國現代史中那些文史大師如熊十力、梁漱溟、錢穆等還算年輕的時候,他們也都為自己的「治學」或「經世」請人「睇相」,雖然都是飽學精英之士,也都很努力、很用心的要為國家民族和文化事業做事情,然而,命運及成效是不同的,這些當然皆「帶相」,高明的相士乃一望而中的也。
當年一位相士說熊十力,有「麋鹿之姿,當常在山林間」;說梁漱溟「步履輕,下梢恐無好收場」;說錢穆「精氣神三者皆足,行坐一態,此後當能先後如一」。熊十力果然一生不甚過問紅塵俗事,堅持民間學人的「逍遙」山林立場,中共建政後,作為統戰對象封了個政協委員,不過,熊先生對於國家、民族和文化是極為關懷的,晚年遭遇文革劫難,發出「中國文化亡了」的大哀嘆。
梁漱溟和熊十力不同,他是既做學問又喜政治,不在山林間,而是常常出入權貴乃至帝王之門,自己也有一套治國理念。可惜,無論在國民政府的蔣先生那裏,還是在紅色中國的毛先生那裏,都不見被用,皆被視為異己。五十多歲後屢遭政治批判,正如相士所言「下梢恐無好收場」也。
錢穆則一生一世堅持治史,所為者也是要為國家民族和中國文化找出路,一片復興中華的愛國摯誠,且終成一代大家。八十多歲時,錢穆回憶,讀小學時有一先生和他論《三國》時說,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治一亂,此乃中國歷史走上了錯路,若像今日之歐洲英法諸國,合了便不再分,治了便不再亂,我們應向他們學習。錢穆說「從此七十四年來,腦中所疑,心中所計,全屬此一問題,余之用心,也全在此一問題上」。這又果然應了相士所說的「行坐一態,此後當能先後如一」。
今忽發奇想,相士如此能耐,對「疑似特首」我們可否請釋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