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總裁意興闌珊 醫管局病入膏肓

醫管局行政總裁蘇利民突然以私人理由宣布辭職,將留任至年底,以便當局物色繼任人選。儘管蘇利民強調辭職並非出於任何壓力,但他剛於去年初獲續約三年,半路掛印求去,難免引起諸多揣測。

醫管局高層人事變動,背後到底有何內情,外人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蘇利民意興闌珊,證明他對醫管局的改革已束手無策。對於蘇利民四年多的表現,病人組織指他對醫管局沒有甚麼建樹。而食物及衞生局局長周一嶽則讚揚蘇利民在加強醫護人員之間溝通、改善各公立醫院資源上的分配以及提高醫療事故透明度等方面貢獻良多,其離職是醫管局的「一大損失」;醫管局主席胡定旭則對蘇利民的「領導才能、智慧、盡心工作,以及對工作的熱誠」推崇備至。

可惜,當局對蘇利民的高度評價,根本無法獲得市民認同。當局○六年以逾四百萬元年薪禮聘蘇利民來港主理醫管局,主要是看中他在澳洲公立醫療體系滅赤的經驗,而蘇利民上任前亦信心滿滿,提出不少改革承諾,甚至揚言要在三年內令醫管局收支平衡,到頭來卻是一事無成。蘇利民甫上任推行的「新政」,是對外宣布取消醫管局高層花紅,但實際上卻是將之納入固定薪酬,結果被輿論狂轟「將錢左袋放右袋」。

蘇利民任內對醫管局開源節流的最大動作,可能要數○七年推出的自願提早退休計劃,即所謂「肥雞餐」,以優厚的條件利誘六十名高層管理人員離職,惟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不了了之。事實勝於雄辯,儘管蘇利民事前立下軍令狀,但○八至○九財政年度,醫管局仍然錄得逾一億八千萬元財政赤字,蘇利民到底有沒有「做好呢份工」,不言而喻。

事實上,醫管局行政架構臃腫,疊床架屋,向來備受詬病。大家可以看到,醫管局每年獲當局撥款超過三百億元,惟許多資源用在行政管理上,反而用在前線醫護人員及病人身上的資源卻嚴重不足。影響所及,公立醫院士無鬥志,不斷出現逃亡潮,不少資深醫護人員轉投私營醫院,以致人手緊絀的問題愈演愈烈,有公立醫院甚至曾發生護士集體請病假的抗爭行動。

在資源錯配的情況下,醫管局高層人浮於事,而前線醫護人員卻疲於奔命,超時工作問題嚴重。去年一項調查顯示,近九成受訪前線醫生承認須超時工作,當中有百分之三點三更曾因此發生醫療事故。公共醫療醫生協會主席何栢良亦批評,曾多次就醫生超時問題與蘇利民溝通,可惜一直進展不大。

改革不力、管理不善也就罷了,最不堪的是,近年公共醫療系統事故不斷,打錯針、輸錯血、開錯刀等早已是家常便飯,近年甚至發生見死不救、遺失嬰屍等醜聞,五花八門,無奇不有。由此可見,病人組織批評蘇利民沒有甚麼建樹,並非無的放矢。

當然,話又說回來,「大樹將顛,非一繩所維」,醫管局內部問題多多,盤根錯節,積重難返,並非蘇利民一人所能解決,亦非更換個別高層就能了事。當局一日不全盤檢討醫療政策,徹底改革管理制度,無論誰出掌醫管局,都是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