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獎得主高錕載譽歸來,一舉一動廣受注意,連帶他罹患的癡呆症亦成熱門話題。勞福局局長張建宗扮無知,感謝高妻黃美芸帶出癡呆症問題,承諾增加專責社工人手。癡呆症即時躍升為全港須動員應對的「新發現」。
然而,多年來,幾許癡呆症病患在忘掉自己是誰後黯然銷魂;家人默默肩負照顧重責,社會何曾過問?癡呆症非隱形疾病,患者日夜不分,不知身在何處,夜半三更在家中走動,甚或高呼求救,驚動鄰里不知凡幾。兒子注射藥物殺癡呆母親為其尋解脫,以及院舍職員強迫長者食屎,兩案皆轟動一時。但市民茶餘飯後談談、議員事後孔明一番、政府公關「騷」上演後,一切便打回原形,儼如甚麼也沒發生。
電影《歲月神偷》獲國際大獎,永利街這寂寂無聞的拍攝地點即成新寵,並獲破格保留。在此之前,地區人士、保育團體爭取保留士丹頓街一帶原貌,與政府及市建局周旋,陷於苦戰。永利街並非該區僅餘舊建築群,具豐富歷史色彩的地區更包括滿布孫中山足迹、隔鄰十九世紀鼠疫遺址的太平山區,香港醫學博物館坐落的建築更屬法定古蹟,但整區一向都是冷冷清清。
癡呆症與永利街皆「飲過鹹水」,獲洋人點題即聲名大噪。但一時的名聲能扭轉癡呆症病患的命運嗎?能改變功利社會對保存自己過去的冷漠嗎?觀眾是否只是熱衷「睇騷」?一旦落幕,便頭也不回重投自己從沒打算過改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