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清秀可人的黃杰芳，二十七歲，是家中長女，活躍於兒童舞台劇，深受小朋友和家長的喜愛。去年四月，黃以旅遊工作簽證往澳洲，上月初回港後，再於上月底前往台灣花蓮探望男友，逗留十多日後，於本月八日從台灣返港。回航途中，黃突然不適、嘔吐大作，落機後即時送往瑪嘉烈醫院急症室時，當時她仍清醒。但其父於晚上九時抵達醫院時，發現女兒已陷入昏迷，即時轉入深切治療部。
「芳芳一向好健康，但係佢去完旅行返嚟就係咁嘔，手臂、手掌亦出現好多瘀痕、口鼻全都係血……但問醫生咩事，醫生都答唔到，只係話芳芳血小板低。」黃父回憶女兒臨終前的情況，不禁淚流滿面、聲音哽咽。他又指，當時家人按醫生提及女兒的臨床病徵到網上尋找資料，懷疑她是感染「出血性登革熱」，家人即時將有關懷疑向醫生提出。
瑪嘉烈一意孤行 家人不滿
惜黃入院後不足廿四小時便證實腦幹死亡，返魂乏術。芳芳的父親激動地說：「醫院見佢腦幹死亡就即刻話攞佢啲器官，就算同醫生講佢可能有傳染病都唔理，咁嘅醫療制度真係好恐怖！我個女捐器官係想幫人，唔係想害人！」由於家人不滿醫院做法，遂向元朗區議員周永勤尋求協助。周認為，院方在死因不明之下，仍把死者的肝臟移植給其他病人是非常鹵莽，對捐贈者亦不公平，可能會令「遺愛人間」變為「遺禍人間」。
傳染病專科醫生勞永樂表示，病人外遊回港病發不足一天便死亡，加上有出血等病徵，有機會是感染傳染病致死，而這情況會令遺體器官沾上病毒。勞又指出，由於大部分器官捐贈者的化驗只測試抗體，如果病人未產生抗體前，便抵受不住病毒侵襲死亡，有可能在測試過程無法驗出，若在此情況下進行器官移植，便會大大增加受助者被感染的風險。
一場賭博 受助人蒙受風險
「如果死者年輕，死因不明，又喺短時間內死亡，根本不適宜捐贈，否則對受助者構成好大風險，簡直係一個賭博。」香港大學感染及傳染病中心總監何栢良表示，受助者的抵抗力一般較低，如移植了受病毒感染的器官，可於短時間內發病，甚至死亡。他又指，由於日後要解剖屍體把器官作病理化驗，若死因不明的死者把器官摘除，有可能影響查證死因的工作。
「喺病人眼中，安全係最重要！」病人互助組織聯盟主席張德喜指出，由於私隱條例規定，大部分器官受助者都不會知道器官來源，若因為移植器官而無辜感染其他疾病，會令到受助者承受雙重打擊，故認為死因不明的遺體器官，不適宜捐贈。
醫管局發言人回覆時指，黃杰芳的死因至今未明，個案已交由死因裁判官跟進，以確定其死因。發言人又指，死者只有肝臟適宜移植，醫生已根據有關器官捐贈的指引，替黃進行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IV）、乙型及丙型肝炎和巨細胞病毒測試，並按負責器官移植手術醫生的要求，作病菌感染測試，確定其肝臟可作移植。
■專案組記者杜寶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