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會哭的孩子

近日有內地媒體用「會哭的孩子」來形容香港人,這令我想起初出生的饅頭。

去年夏天,我們幾乎每晚也和她搏鬥。這位小公主,甚麼也好,就是夜晚不愛睡覺。我和饅頭媽用盡天下間所有方法,她始終不肯睡, 而且一定要依偎在我們懷中,否則,便大哭大叫。

身邊的人有不少建議,最多人說:「別理她,由她哭吧!到她哭到倦了,便會乖乖睡着!」我們試過採用,但饅頭韌力驚人,可以不停的放聲大哭,哭得聲音也沙啞了。作為父母,又怎會忍心讓孩子這樣哭下去?我們惟有奉陪到底。不知多少天,我抱着小饅頭,在窗邊看着旭日初升……

後來,有爸打提醒我:「沒有孩子是愛哭的,他們哭,一定有原因,我們應該多用孩子的角度去思考。」我恍然大悟。哭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尤其對於未懂說話的孩子來說,「哭」和「不哭」就是他最直接的表達。作為父母,我們當然(自私)地希望孩子不會哭, 但他們哭,一定有理由,可能是肚餓、驚慌、不安、不適、便便等等,只用「扭計」一詞來概括,未免太片面,亦只是將責任推回給孩子。

後來,我們發現,饅頭很需要安全感,時刻要緊靠我們,或許她認為睡覺就是離開父母,所以非常抗拒。於是,我們每晚臨睡前都和她多玩一點,讓她放鬆心情;我們不會逼她睡覺,即使她合上了眼,也不會馬上放她到床上。饅頭的睡眠問題慢慢改善,這個「慢慢」, 是指大半年之後。今天回望,我和饅頭媽半句怨言也沒有,因為我們都愛她。

的確,面對「會哭的孩子」,不一定要馬上給他奶吃,因為他需要的可能根本不是奶。作為「父母」,可有真心了解過這位「孩子」究竟需要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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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