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有餘

中國人拜年時很喜歡說「年年有餘」,但凡物皆「有餘」,一定是好事麼?

過年前的某夜,太太下廚,家附近沒有街巿,筆者奉命到樓下超巿,代為購買一些食材。然而,站在新鮮食品部,卻令我躊躇,只見所有蔬果都預先包裝好,而且分量甚多,遠遠超出我們兩人所需。我問店員:「可以只買一塊薑,和兩個薯仔嗎?」店員說:「不可以散買。」我仍不放棄:「但我吃不完那麼多。」店員只一邊搖頭,一邊快步走開,最後我也只能屈服,並把多出的食材送贈親友。

當今社會,消費者被迫買過量食物的例子,還有很多。記得小時候,最愛吃街邊零食,雞蛋仔和格仔餅更是最愛,那時候小販叔叔都樂於讓我們買「半底」格仔餅,甚或數粒雞蛋仔,才1、2元的價錢,小孩子便可享受最愛的美食,分量剛剛好,又不會太飽。

上一輩的人亦憶述,在那沒有超巿的年代,「柴米油鹽醬醋茶」幾乎樣樣皆可按需要的分量購買。現在呢?不知多少次,貪吃的筆者興起想吃雞蛋仔和格仔餅,卻苦於找不到人願意分享,只好一個人鯨吞各一「底」,事後飽得幾乎行也行不到。

吃多少,買多少;口袋裏有多少錢,決定這次要多少分量,本來是最好的消費方法。只可惜,愈來愈普遍的「綑綁式銷售方法」,令我們沒有選擇餘地,只有被迫大量購買,年中不知因此買了多少過餘的食物回家,最後又因過期而丟掉,令我們無辜成了「大嘥鬼」。近年連拜年賀禮,也採用類似的銷售方式,當中反映的,不但是這個都巿事事只顧向錢看的習性,還有那份失落了的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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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