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生活:鬱鬱而終的豉油

昨天提及,在雷電交加狂風暴雨下從大阪飛返香港,最終有驚無險安全着陸,凌晨時分回到家中,以為終於有覺好瞓,卻被家居小意外難倒了。

甫進門,嗅得一股氣味,已心知別有內情。放下行李,走入廚房瞄瞄,眼前所見的不是最攞我命的死老鼠或爆坑渠,而是一大攤烏黑色液體 —— 去年從印尼帶回港的「非賣版」豉油,從未開啟享用過,居然莫名其妙地「自殺」了,靜默地倒臥於廚房地面,「身體」嚴重破穿,躺臥於流遍地板的「鮮血」,不用CSI鑑證,也知道已氣絕身亡返魂乏術……

由於豉油是以陽光天然生曬逾1年,所以濃稠得像意大利陳年醋,黏黏立立的貼在地上不會流動,清理時也分外費工夫,又抹又洗再抹再洗,夜深人靜居然做這種事情,心裏有說不出的無奈,同時也感到難過,枉費了在醬園負責釀製的老伯一番好意,畢竟要釀製一支優秀豉油,是要花上很多時間和汗水。

當我試圖福爾摩斯上身,打算追查豉油離奇斃命的線索,當日與我到印尼參觀醬園的朋友提示:「豉油蔽了太久,也是透氣的時候。」相信是導致爆樽的原因。有些食物,與人一樣,間中要透氣,不能蔽得太久,否則壓力爆煲,或者鬱鬱而終。

事件中的另一領略,是及時行樂,莫待事情過去才追悔。這幾天廚房仍然香氣陣陣。吃不到的豉油,是分外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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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偉•旅遊飲食寫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