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言看在心裏,難免心疼。那些設計封面如今變成諷刺,一個個在嘲笑這個辛苦鑽研光柵技術的科學家。在這幾天的報道裏,記者們已沒有手下留情,用極盡誇張之能事和充滿戲劇衝突的筆法,把光柵發展幾年來的經過編成故事,中間加入甚麼政治鬥爭,把一個嚴肅的科技故事寫成肥皂劇,一如娛樂新聞般。讀者除了得到娛樂外,根本對光柵沒有丁點深刻的認識。
「現在的情況太複雜了,我們換別個角度思考。」巫言說:「就像,誰能從這次試驗失敗裏拿到好處。」
「很明顯,就是陳文風的老婆子慧,她能拿到保險金。」
「可是她要殺老公耶。」
「他們夫妻關係好像不怎麼好。」張學然說。
「你聽誰說的?」林菁菁問。
「沒聽誰說,是我觀察出來的。」張學然示意巫言和林菁菁坐下,「我口渴死了。你們要綠茶還是果汁?」
「隨便甚麼都行。」巫言道。
「只要是果汁,我甚麼都行。」林菁菁道。
張學然從冰箱取出飲料,遞給巫言和林菁菁後,逕自把手上的綠茶一口氣喝完。
「再不快點找出真相的話,我就快要給壓力壓死了。我做科研那麼多年,從來沒承受過這麼大的壓力。」
巫言和張學然一樣很想盡快找出兇手,愈快愈好,可是光柵太講技術層面,對他來說是一樣全新的科技,根本不知如何入手。
可是,他不能把自己的焦慮透露給張學然知道。巫言很清楚知道自己並不偉大,如今卻是張學然的唯一救星,是茫茫漆黑夜空裏唯一的光點,就算仍然很微弱,卻是張學然唯一的心靈寄託。
這點和自己的能力無關,只是自己剛好坐在這張名偵探專用的安樂椅上。
不,其實這椅子一點也不安樂也不好坐。
「你剛才說到陳文風的老婆子慧有嫌疑,詳情是怎樣?」巫言問,既然無法從光柵裏入手,只好從其他地方思考。
「這要從我們當初找試驗者說起。當初我們找試驗者時,本來設下很複雜的條件,就像要有一定的年紀,單身,沒有孩子,教育程度也不要太高。」張學然欲言又止,「殘忍點說,就是要沒有甚麼本領,不是社會人才,就是死了,也對社會沒有甚麼傷害,也不會連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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