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傳送光柵後，阿當的身體給仔細分割，全身每個細胞都被分解成數以千億計的碎片，不是成為細胞或原子，而是變得更小，成為光柵傳送的單位──光子。
光子以光速在光柵間傳送，不過一瞬間，已去到目的地：另一個光柵。一個長闊高都是約三公尺的立方體。
兩個光柵距離五公尺，但長度暫時還不是重點。
五公尺，五十公尺，和五千公尺所需要的技術差不多。如果能成功傳送到五公尺外的位置，理論上來說，要傳到地球的另一面也不是難事。
「傳送完畢。」
畫面顯示最新狀態。
傳送不困難，分解和結合才是重點。否則，一個簡單的錯失，把手指接到腳掌上，已是無可挽救。
雖然傳送技術在最近這幾年突飛猛進，卻是以一代又一代不同領域的科研人員好幾十年的成果為基石。
在光柵密不透風的封閉空間裏，阿當的身體正按次序和位置組合還原，一一歸位。如無意外的話，完整的阿當最後將會平躺在鐵床上。
比起用光速傳送，光子的分解和結合要花的時間多得多了。
「組合完成。」
至今，由於技術所限，在光柵密室打開前，沒有人知道實驗是否成功。
就像薛丁格的貓，在打開盒子前，裏面的貓是生是死，外人無從知曉。雖然這比喻不甚恰當，畢竟光柵用的是量子物理技術，而且傳送的是比量子更進一步的光子，但很多人還是喜歡用這種說法。
現場屏息以待，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響，彷彿這是盤古初開時宇宙大爆炸的一瞬間。一切歷史從此展開，沒有人敢不正視。
光柵的門打開時，兩個工作人員把鐵床抽出來，底下的滑輪發出聲響。
醫護人員即時上前檢查躺在床上的阿當。
「血液正常。」
「血壓正常。」
「心跳正常。」
「呼吸正常。」
張學然冷靜注視畫面上閃過的一個個數據，看着一項項檢測順利通過。
最後一項檢測通過後，在場數十個工作人員同時叫好。
海外工作人員無法親臨現場，只能利用視像系統觀看這場試驗的經過，這時也紛紛站了起來。有的擺出勝利手勢，有的向天揮拳，有的舉起酒杯慶祝。
只有阿當木無表情，彷彿一切成功與己無關。（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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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