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散戶打大鱷 GME揭變革序章

今年才剛過滿月，可全球金融市場十分熱鬧。美國總統拜登順利上任，市場憧憬其推出1.9萬億美元救市，不過，股市泡沫白熱化，同時帶出新現象，近期美股興起一股網絡散戶力量，挑機傳統金融勢力就是例子！到底這是資產泡沫極端化的「末世」現象，抑或是疫下互聯網經濟興起，網絡力量為全球金融改革揭新章？

炒股社群冒起「集結成軍」

事緣美國網絡討論區Reddit一個「押注華爾街」（WallStreetBets，WSB）的社群，已發展成散戶大軍，即所謂「散戶抱團」，針對美國價格低於5美元的「雞蛋水餃股」，讓一些小公司突然間交易量大增。這股新力量更成功挑機沽空機構點名做淡的小型股、視像遊戲零售商GameStop（美股：GME）。當地分析警告，「GameStop」這個名字或許正正預示由華爾街大鱷主導的金錢遊戲（Game）要停止（Stop）了，又被視為10年前仇富的「佔領華爾街」運動「2.0」版本！

機構無貨沽空易被挾爆

由於機構及投資者看淡GME前景，導致其沽空率高達138%，據Reddit網民統計，如果全數淡倉要平倉，共需7,120萬股，但GME的流通股數只有6,975萬股，不足以他們平倉。因此如果大量散戶買入股票，甚至買入認購期權加入市場時，在貨源不足的情況下，沽空的投資者便要在市場硬食高價，買貨來平倉，隨時輸到破產。

在1月19日，GME收市價為39.36美元，當日沽空機構香櫞唱淡其股價只值20美元，散戶隨即在WSB社群發功極力唱好，掀起史無前例的好淡角力，GME股價暴升至上周三的347.51美元。

淡友輸1540億 不少仍死撐

美國散戶「挾淡倉」似乎取得初步成功，對沖基金Melvin Capital上周二表示，在面臨重大損失後，已經平了GME淡倉；有指該基金公司1月份狠蝕53%，管理資產由年初時約125億美元縮至如今逾80億美元，當中包括來自對沖基金Citadel和Point72的注資，而新和舊客戶已同意於2月1日注入新資金。香櫞上周五更轟動宣布，不再發表「沽空報告」，改為給個人投資者發掘倍升股機遇。

不過，許多沽空的對沖基金大戶似乎未肯投降。據S3 Partners統計數字顯示，沽空GME的對沖基金迄今帳面損失達197.5億美元（約1,540億港元），單是上周五佔80億美元。但淡友繼續持有GME沽空倉或有新的對沖基金加入沽空行列，使GME過去一周的沽空倉只減少約500萬股或8%。

與此同時，散戶大軍又炒起其他沽空比率高企的股票，包括戲院營運商AMC和諾基亞等。而這股網絡散戶聚群炒風已吹至亞洲。

天時地利人和促成事件

其實，本輪網絡散戶成功「異軍突起」有幾大原因。首先，一場持續逾年的疫情，推動在家工作、消閒娛樂和投資等行為，令互聯網的滲透率大幅上升。

其次，疫下美國政府向居民派發現金緩解經濟衰退的困境，就為一眾散戶提供了「銀彈」。

第三，美國政府不斷印銀紙救市，刺激經濟之效尚未見太大，卻激化了資產泡沫，不少從未炒股的美國人都跑去開戶，反正「生意淡薄，不如賭博」。

第四，其實今次的GameStop事件，是利用了小型股「挾淡倉」的效果打響名堂。一來這類小型股市值細，適合散戶出擊；二來一旦成功掀起挾淡倉，「迫空」補倉快速推升股價，散戶就贏得盆滿缽滿。

瘋炒倘擴散 恐演變災難

有券商上周四限制這類熱炒股交易，以叫停散戶行動，引來散戶群猛烈批評；美國政府亦在關注相關瘋炒股行動的影響。

事實上，這類瘋炒行為若持續擴大，將帶來幾個問題。首先，沽空機構被大挾淡倉，巨額虧損或會令這些金融機構陷於倒閉，甚至影響相關的券商和提供貸款的銀行。

其次，當這些網絡散戶成功挾淡倉的個案愈來愈多，資本實力會不斷提升，出擊的目標亦會由小型股提升至中型股，對整體市場波動性的影響也會增加。

此外，其實這類挾淡倉行動，主要視乎個股的股票供應與需求，是炒數字遊戲，與基本因素無關，如賭博遊戲。發展下去，波動次數變得愈來愈頻繁，且愈來愈大規模的話，這樣對於整體金融市場秩序而言可能演變成一場災難！

舞高弄低股價 終現惡果

本來，投資股票是投資公司的業務增長，帶動資產升值，為股東實現長期可持續的投資回報。可無論是沽空機構的沽空行為，抑或網絡散戶大軍的挾淡倉行為，往往都偏離了公司基本因素，利用個股的股票供需舞高弄低圖利，最終估值難免要作出修正。

不過，亦有個別例子能把握到股價波動的機會。比如影業業務備受疫情衝擊的AMC，有指該公司考慮乘股價急升配股集資，說不定能令公司渡過難關。

監管干預與否 意見兩極

市場認為，網絡散戶的新興勢力，或因涉操控市場和潛在法律訴訟，遭到監管機構或傳統金融機構如券商和銀行的打壓。不少投資名宿更批評散戶炒作是瘋狂行為。不過，網絡散戶亦有其看法，市場流傳一封散戶致沽空機構的公開信，盡顯金融海嘯後央行大肆印鈔救市，加劇貧富懸殊所引起的民怨。

有「鱷王」之稱的全球最大對沖基金橋水創辦人達利奧認為，GME事件顯示美國愈益難以容忍不同意見。令他憂慮的是現時普遍存在「憤怒」，甚至是近乎「憎恨」，希望打低別人的情況幾乎在美國到處可見。

事實上，市傳因投資Melvin Capital導致今年以來虧損15%的對沖基金Point72創辦人科恩，上周六稱家人受到威脅，暫停其Twitter帳戶。

這場股市版「打大佬」的網絡遊戲最終如何收科？即管等着瞧！不過，互聯網確實在不斷顛覆傳統經濟，金融領域亦不例外。新舊經濟勢力的角力只處開端，雖然投資者最終都要面對估值修正的衝擊，但互聯網金融世界的新事物、新關係和新市場景象，都不容全盤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