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圓不斷下跌的日子,曾令訪日遊客大升,日本出口亦出現曙光。然而,此段蜜月期只屬短暫,經濟數據再度轉弱,日圓卻在量寬(QE)不斷加碼下反常逞強,投資者對「安倍經濟學」的信心盡失。不過,幣戰似告平息,只是日本對QE死心不息,甚至可能孤注一擲,全球金融風險其實有增無減。
近期日本首相、央行行長、財務大臣均先後發表對日圓的評論,市場對日本會否出手干預匯市眾說紛紜。現階段隨着美元轉弱,各國央行逐步退出匯率戰,但市場關注日央行的容忍程度,並視一○五水平為「底線」。若日央行按捺不住出手干預,這微妙的平衡將遭考驗。況且,直接干預只能短暫遏止升勢,市場大氣候顯然是更重要的因素。
事實上,日央行本月底的議息會議仍有多個選項:可能會減息、加大購買國債及ETF的規模。然而,今年一月日本推行負利率以及上月歐央行六招齊發,對壓低匯率卻產生反效果,可見投資者對QE已感麻木。
自負利率後,日圓兌美元輾轉升值一成,但日央行亦罕見「忍手」,首相安倍晉三更呼籲各國央行不應透過任意干預去壓低貨幣匯率,表面上擺出「休戰」姿態,但市場對日本會否善罷甘休半信半疑,甚至可能在月底會議暗度陳倉。
日圓強弱並非單純去不去日本旅遊的問題,利差交易的拆倉活動引起股票和商品市場大幅波動,而美國息口走向帶來的逆轉或始料不及。日圓本身亦是最波動的貨幣,主要是太倚重出口,近期兌美元創下十七個月新高,企業因匯兌虧損而叫苦連天。日本經濟沉疴不振,貨幣卻自行其是,日央行一心想走「弱日圓」政策,但面對「避險」這巨大市場力量只得徒嘆奈何,六月的英國脫歐公投及聯儲局會議是否加息,將成拔河的兩大拉扯因素。
其實,再量寬只能帶來一時的煙花璀璨,百分之二的通脹率目標遙不可及,QE的成效與原意背道而馳,面對出口商的抱怨,安倍政府好歹要平息國內的政治壓力,就算明知成效不彰,日圓升到一○五或一百等重要關口亦要奮力一搏。
日央行是量寬的鼻祖,可是二十年來,經濟變革遭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安倍經濟學亦開至荼蘼,人口老化和少子化是兩道闖不出的圍牆,可憂的是歐洲和中國亦正重蹈日本的覆轍,各國央行貨幣政策各走極端,最終將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