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儲局新任主席耶倫接收了兩個燙手山芋,分別是完成退出量化寬鬆,以及決定何時加息,注定難有完美結局。果然,在她首次主持議息會議及其後的記者會上便立刻「失言」,被解讀為明年中以前便會加息,給市場造成震撼。這是否她的原意真是見仁見智,因此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市場將再度陷入「估估吓」的困境,投資者要準備面對驚濤駭浪。
前任主席伯南克留下兩件手尾,其一是結束由他一手推動的量化寬鬆;其二是讓利率逐步正常化。由於他離任前已啟動退市,只要跟着做,沒有太大難度;相反,第二件手尾則毫無頭緒。雖然伯南克早已定下利率前瞻指引,以百分之六點五的失業率及百分之二點五的通脹率為指標,但失業率改善得超快,因此早已預期需要全新的前瞻指引,市場對此本來十分淡定。
耶倫沒有令人「失望」,提出新方法引導利率預期,而且轉變頗大,包括三大元素,其一是在停止買債後;其二是視乎就業市場情況;其三是考慮通脹形勢。當中最大轉變是不再有具體失業率及通脹指標,只會按實際情況判斷,由「量化」變成「質化」指引。對於要結束量寬後才加息,各方應無異議,如何詮釋失業及通脹來決定加息時機,真的可快可慢,很難預測。
經濟運行之複雜,本來就很難訂下硬指標,但沒有標杆可依,將令市場不安,更意想不到的是耶倫還兩度「失言」,指出從結束買債到首次加息的時間差距,一般理解為六個月。此外,她又告誡市場不要太睇重聯儲局每季公布決策官員的經濟及息口展望。縱然這些都是事實,投資者的不安亦不難理解,一來是央行行長很少會講具體時間,二來是前瞻指引無量化指標,官方展望又不可信,還可以拿甚麼來判斷加息時機,豈不是要靠估?
伯南克以往也曾「失言」,實際是「吐真言」,相信耶倫今次亦一樣。不過,當看到疑似時間表,市場必定大驚,去年中的退市風潮便是一例。當然,就算真的比預期早一些加息,照理無傷大雅,問題是加息不會一次過,而是整個周期,會否每次都比預期早?由於市場沒有具體指標拿來做依據,隨時會被殺個措手不及,絕非講玩。
在收起量化前瞻指引後,可以預期,未來每有經濟數據公布,市場解讀可以南轅北轍,再加上聯儲局內鷹鴿派官員各說各話,很難不造成混亂。環球市場目前已有點位高勢危,一旦加息預期升溫,難免觸發資產價格重估,資金流向改變,恐怕現在開始要綁好安全帶。以往,伯南克經常要出來補鑊,平息恐慌,耶倫會否照辦煮碗抑或將錯就錯,當作為加息做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