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一鑊泡 股神怕咗市政債

股神巴菲特向來無寶不落,如果連他也不想沾手的,自然令人聯想到最好避之則吉。股神旗下的巴郡剛披露終止為逾八十二億美元的美國市政債券提供信貸違約掉期,佔業務規模一半。突如其來的舉動,可視為股神覺得地方賴債的風險上升,無謂冒險;在高一個層次來看,則反映美國經濟悲觀,尤其在總統大選過後,「財政懸崖」逼近,前景令人擔心。

美國市政債規模約四萬億美元,是州、城市及公共機構籌錢的慣常途徑,用來應付公共開支,再靠日常財政收入向債券持有人還本付息。股神旗下巴郡所做的並非買賣市政債,而是向債券持有人賣違約保險,當市政府無錢還,便要由巴郡填數,否則違約掉期金或保費便可袋袋平安。現在連保險商也縮沙,應是賠錢的機會率太高,賺得保費都未夠補數。

評級機構穆迪在上季,把近三百個市政債發債體的評級下調,屬十年最多的一次,反映州、市政府及公共機構的財政狀況轉壞。事實上,不久前加州便有三個城市申請破產,震撼市場。儘管如此,投資者對市政債仍然趨之若鶩,單是六月以來便吸引超過七十億美元資金,債息普遍創新低,反映在長期超低息環境下,投資者為了略高的利息,已經別無選擇。

巴菲特並無解釋為何終止提供違約掉期,但主要原因離不開兩個。第一,隨着評級下調,市政債的違約風險的確大增;第二,市政債的息率不斷創新低,嚴重拖低違約掉期金,令保險商無肉食。無論哪一個原因,都是殊途同歸,地方政府發市政債借錢容易,將來還錢則艱難,違約保費與需要承擔的賠償風險不匹配,這生意已變得不划算。

那麼市政債與美國經濟前景又有甚麼關係?關係就大了。地方政府的收入主要來自稅收、服務收費及聯邦政府撥款等。地方日常開支包括公務員薪金、醫療、教育、失業救濟等,縮減的空間不多,可是收入則極之受經濟環境影響,如果失業情況繼續嚴峻,樓市繼續低迷,零售消費又不特別好,財政將無可避免入不敷出,未來是否有錢還債,頓成疑問。

可惜經濟政策決定權不在地方,而是在聯邦政府及華盛頓政客手上。在總統及國會選舉後,大削赤、大加稅的所謂「財政懸崖」便會殺埋身,無論誰入主白宮,民主和共和兩黨都不能迴避,共和黨總統參選人羅姆尼的競選拍檔瑞安,早就揚言奉行小政府原則大削開支,不但會影響對地方的撥款,拖累經濟再陷衰退亦非不可能,肯定會加深市政債危機。很明顯,股神斬纜絕非無緣無故。